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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部队系列故事(1)
去年,退役军人事务部通过对一至五批归国的在韩志愿军烈士上千件遗物整理时,发现了数十枚印章,其中24枚印章上的文字图案清晰可辨,对应着24位信息相对明确的烈士。
方洪有烈士印章公布后,让多年来致力于为志愿军烈士寻亲的烈士后代康明激动不已。他告诉记者,方洪有牺牲很可能和他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挖臧克力遗体有关。
臧克力
这个消息也让臧克力儿子崔甦奇重燃寻亲希望。
印章引出一段战斗故事
方洪有是志愿军第12军34师101团警卫连战士,1951年5月20日牺牲。2014年,方洪有烈士遗骸通过中韩两国的“在韩志愿军遗骸交接”回到祖国,安葬于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
随遗骸回国的还有方洪有烈士的随身印章一枚。印章名字为“方鸿有”,与档案资料记载名字“方洪有”略有出入,这应该和当时文字录入时“音同字不同”有关。
康明说,方洪有和101团政委臧克力是同一天牺牲的,他们很可能牺牲在同一地点。
记者在抗美援朝纪念馆网站上找到一篇有关臧克力牺牲经过的文章:
1951年5月19日下午,34师接到协同第27军攻歼丰岩里之敌的命令。由于时间紧迫,为了让部队按时赶到指定地区,在没有炮兵支援的情况下,师长尤太忠命令100团和101团先后出发。2个团开始取道麻田洞、下松峙开进,但遇到敌人顽强抵抗,随即改变路线,绕道新村。
团政委臧克力和团长张超商量,先由臧克力带队尾随100团前进,张超赶到前面了解情况。在他回到团里,还未来得及传达任务,却得到一个噩耗:政委臧克力牺牲了!
副政委左三星哭着给张超讲了臧克力牺牲的经过。原来,臧克力见天快亮了,团长张超还没有回来,就去100团找张超。臧克力带着警卫员赶往先头营,没想到一去很久没有音信,左三星不顾病痛独自到前面去找。当他走到前沿突击排阵地时,一眼就看到臧克力倒在不远处一条小河的左边,警卫员倒在右边,鲜血染红了河水,显然他们是被一发炮**弹击中的。当时敌人正在猛烈炮击,左三星叫来保卫股长,让他将臧克力的遗体就地掩埋,并做好标记。
康明说,101团撤出战斗后,留下小分队准备将臧克力遗体挖出带回,结果敌人发起反扑,小分队仅一人幸存。鉴于臧克力牺牲地点和方洪有印章发现地点一致,方洪有很可能是小分队成员之一,在抢救臧克力遗体过程中牺牲。方洪有烈士遗物中出现的多双胶鞋可以作为佐证。
臧克力家属寻亲重燃希望
每个烈士家庭都有一个辛酸的故事,臧克力的家庭也一样。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这句不朽的诗句出自著名诗人臧克家《有的人》。臧克力是臧克家的本家兄弟,臧克力的家人也一直觉得臧克力还活着。臧克力的儿子崔甦奇说:“我母亲曾经说过,有时做梦梦见父亲并没死,而是受了重伤,有时又梦见父亲被俘虏了。”
说起臧克力的身后事,崔甦奇说:“我奶奶生的孩子存活的有四男一女,我父亲是老二。父亲牺牲后,我母亲怀着我去看奶奶,她拿出一部分抚恤金给了奶奶,还有烈士证书。1960年初,我姑姑进京和奶奶住一起,偶尔我们去看奶奶,她对我们很亲。有时从奶奶的眼神里显露出淡淡的忧伤。”
“我母亲也是军人,父亲牺牲时,她在34师卫生部工作,我当时在她的肚子里已经有5个月了。尤太忠师长告诉她臧克力牺牲的事后,她也不想活了,敌人飞机轰炸她也不躲。”崔甦奇说。
“从朝鲜回国后,我母亲回到河南老家,在平原军区医院生下了我。她说生我的时候非常担心,害怕我残疾了。母亲把我和哥哥姐姐都寄养在姥姥家,她又回到了部队,在平原军区卫生部负责干审工作。1955年,母亲转业到北京行政干部学校,把我们陆续接到北京。母亲带着我们,加上我姨的四个孩子,生活很辛苦,但她把所有的苦楚都默默忍受了。”崔甦奇说,“我母亲在父亲去世10年后再婚。我继父还健在,94岁了,是一位老干部,人很好。我母亲是2015年走的,当时79岁。对于自己的不幸经历,母亲从不愿多讲,也不愿多回忆,家里人前些年很少提起,等母亲老了才偶尔说一说。”
“父亲不在这个事实,多少年后母亲都不能接受。1994年听说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有志愿军烈士名字,我爱人陪母亲去了沈阳,但没有,又去了丹东。到达当晚,母亲怕影响我爱人休息,一直在默默地抽泣,后来越来越不可抑制,嚎啕大哭起来。我爱人怎么劝阻都不行,也陪着掉泪。在进丹东抗美援朝烈士陵园前,母亲到花店订购了99朵红玫瑰,但是这里也没有父亲的名字。母亲把为父亲准备的花摆放在纪念馆大堂,献给所有的志愿军烈士。坐船游鸭绿江时,母亲望着朝鲜一侧,又一次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念叨着,真想随江水而去,随臧克力而去。”
现在,寻找臧克力的重任落在了崔甦奇一辈身上。方洪有印章的发现让崔甦奇重燃寻亲希望。今年5月,康明和崔甦奇将一同前往臧克力牺牲地祭奠,也祭奠还埋在当地的其他志愿军烈士。
(沈阳日报、沈报融媒记者周贤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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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朝就牺牲了一位团政委,这仗打得太残酷!
向烈士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