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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家报纸起的头,几乎所有的报纸一窝蜂涨价,全部翻番涨,老张习惯了每天在外面一碗热干面,一杯豆浆,一份《楚天都市报》,边吃早餐,边看报纸,其实办公室就有报纸,老张就爱在路上看报纸打发时间,现在报纸涨价,成了奢侈品,每天一份报纸,一个月下来就是几十元钱,老张只好戒掉这一爱好。
老张到了办公室,就接到通知,去三楼会议室开会,处长喋喋不休地宣讲,其实内容只有一条:订报,每人最少要完成三份以上,而且要作为重要的政治任务完成。老张心里不以为然,这订报是好事,何须动员?办公室多几份报纸混点,泡杯浓茶,一个上午就能轻松打发,哪有不乐意的?再往下听,根本不是心里想的那回事,开会倒不是公费订报,而是带有摊派性质的任务:原来各级党委机关报无法与街头小报竞争,只好依靠各级政府下达硬性摊派订报指标,本单位一个月内要完成100份市委机关报的订报任务,分解到个人,每人至少三份,如果完成,每份报纸奖励10元;完不成则扣工资10%,以示惩罚。处长正说得唾沫四溅,突然警报声响,众人哗然,等处长掏出手机,大家才松了口气,原来处长的手机铃声下载的警报声,大家虚惊一场,会也开不下去,处长只好泛泛说几句,宣布散会。
任务到了人头,而且与经济责任制挂钩,办公室同事们谁也不敢马虎,如同上足了发条,铆足了劲,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纷纷找订报下家。老张虽说心里很烦,手上的事不少,哪有时间满大街去订报,这突击性任务还不至于让他愁得吃不下饭,喝不进茶,虽然一份报纸288元,又不好看,哪个倒霉蛋肯接茬订报,除非苕的冇得整,要找三个笨蛋订报,也不是难事。
俗话说:虾有虾路,鱼有鱼路,活人岂有被尿憋死的道理,老张自有办法,胸有成竹,拿起电话,第一个电话打到街城管的老刘:“伙计,有个小麻烦,帮我办一下,找家门面老板,订份报纸,么样?”
“冇得话说,把地址报来。”老刘一口答应下来。
老张有些奇怪:“你哪里报纸蛮好订?”
老刘打着呵呵说:“今天我这是接到第八个电话,全是帮忙订报纸的,好在我管一百多家门点,发动群众订份报纸那不是小事一桩,分分钟搞定。不过,张哥,我有么好处?”
老张心里骂道:你他妈的帮点忙就要好处!嘴里热闹嚷道:“好说好说,下一回到你们街检查,我会关照的。”
老张再给另一个街的工商所、综治办头头挂了电话,几分钟三份报纸就搞惦,得意地哼了一声小调,起身上厕所,遇到隔壁办公室的小王,那是才考进来的研究生,愁眉苦脸,见面就问:“张哥,报纸么样订啊?”
老张摇头晃脑,哼哼呀呀地说:“难!我正在发愁,咱们这些公务员,成天坐在办公室,手里又没有关系,上哪找订户,一个得人完成三份啊。”
这个老张真够滑头的
到处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