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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时间像过隙白驹,它抹平了所有的伤痕,把痛苦的往事统统抛给了时间老人。三年后,这座小城里又耸立起了许多高楼大厦,像雨后春笋,一时间把原来的大街小巷都踩在它们的脚下。
一座装修一新的名为‘海天大酒店’的大堂里,花岗岩地板一尘不染、光彩照人。一长溜崭新的食品玻璃展示柜里,拼盘五光十色、品种齐全。偌大的玻璃缸里充氧器欢快地冒着气泡,黄鸭鱼、甲鱼,螃蟹,白鳝等在里面鲜活地游动着。这一切,使一个新贵——这个酒店的路海天老板格外高兴,他知道,这是大堂经理柳丹的功劳。每天一大早,她总是要把大堂弄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此刻,她正在收银台不停地接电话,不时把眼光投过来,向老板他示意,今天又会是生意兴隆。
“叔,赛福公司开业,中午预订十桌五百的,不包酒水。”柳丹习惯叫他叔,整个酒店只有她这样称呼他,别的人都叫他老板。
“哦,好!通知厨房,提前作好准备。”当上真正的酒店大老板才几天,路老板习惯坐在大厅的大沙发上,点上软中华,吞云吐雾,一边欣赏自己新装潢的大厅,一边听柳丹接电话的声音,看她带笑的脸。说实在的,他把大厅当做一个花瓶,那柳丹就是一朵花,一朵插在自己花瓶里怒放的花。
她对他莞尔一笑,就再不理睬他了。她那笑,很甜,很真。他已经看了三年。她那笑,不是职业的笑。许多刁钻古怪、油腔滑调、酒后失态,甚至动手动脚的人,都会被她真诚的笑镇住,从而把那些邪念藏起来,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那一年仲夏,他与馿友们去望月崖下的茂密的柳树林野营,傍晚时分,正在拉帐篷,突然,一声巨响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望月崖的百尺涧岸边冒起了冲天烟火。正当他们莫名其妙时,听见不远处一棵百年老柳树上传来一个女孩子痛苦的呻吟声。几个馿友赶紧爬上树,发现了在树杈上头破血流破衣烂衫的女孩子——这就是柳丹!
他们连夜返程,把这个女孩子送进医院抢救。说也奇怪,这女孩子竟奇迹般活了下来。但是,她毁容了,她失忆了,一问三不知。是他,瞒着老婆东借西凑,筹集资金帮这个女孩子整容,整出了一个嘴角向上翘,见人一脸笑的小美女!
带回家那天,他对开个体饮食小店的妻子说,家里忙,没人照顾女儿,请了个保姆。 “叫什么名字?”妻子问。 “柳丹。” “这名字好听。”妻子仔细看着女孩子的脸说。 名字是他取的,因为这女孩子已经忘记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甚至连家里有什么人都忘记了。又因为是用‘柳’枝做的担架‘担’回来的,所以他临时为她取了柳丹这个动听的名字。 “是孤儿?” “嗯”他替她回答。 “多大了?” “十七八吧。”还是他替她回答。 通过了妻子‘政审’,孤儿柳丹从此留在了他家,进入了他的生活圈子。他看着妻子一个月的收入能抵他们俩原来一年的工资,索兴辞职下海,跟着妻子开夫妻店。两个人从此更离不开柳丹。做保姆,当服务员,直至现在,让她当大堂经理。 记得当初他在妻子的小店门口贴了一副招揽生意的对联—— 为公忙,为私忙,忙里偷闲,请喝一杯茶去; 旅行苦,旅游苦,苦中求乐,再打二两酒来。 柳丹就是奉茶端酒的人,总是带着她那整容后看起来真诚甜蜜的笑。有了她那‘笑’的招徕,夫妻俩的小店整日里炉火不灭,食客如潮。她的笑使自己生意兴隆,许多人也开始向着自己笑——出店门有鱼贩子、肉贩子、菜农、猎户等客户;进店门,有上班族、旅游人、包工头、打工仔等食客。他赚了,发了,就在这个城的闹市区购了一处旧门面,包工包料盖起新楼房,工程款还没有结清,就开张营业,当起了真正的大老板。 想到此,仿佛被抽了一鞭,路海天一骨碌从沙发上腾起身,急急忙忙走到厨房,叫出一个做采买的打工仔,让他开着电动三轮车向菜市场赶去。这年头,人工养殖的水产品、假冒的‘山珍海味’多的是,他的酒店开张才几天,不能搞假冒伪劣,必须亲自去采买,他有经验,能识别。 |
老远,就听见菜市场熙熙攘攘,这使他立即兴奋起来。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兴趣,立马带着身边的年轻采买,很快就融入了这里面。那黄蟮鲇鱼的水腥味,山兔野鸡的土腥味,猪肝牛肉的血腥味,都是是他的兴奋剂,刺激得他精神抖擞团团转。他已经习惯在这里大把大把花钱,从不讨价还价。
“你呀,不算算账?”那时候,掌勺师傅是自己老婆,对他的大手大脚看不惯“买进来这么贵,怎么卖得出去?你不算算账?”她埋怨。
“你呀,不算算账?!”晚上点票子,他挥着满把的大百,“人的嘴最识味,货真价实,水涨船高啊!”
于是,妻子‘咯咯’一笑,一把搂过钱,舔舔指头数起来——很利索,像银行职员。
“还差多少?”
“差不多了。”
说着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暗语。
“叔,阿姨!朵朵又没有做作业!”忽然,门外柳丹在大声喊。
“哦,你管管他!”
两个人继续欣赏那一沓沓红票子。然后脱衣上床,各自做着梦——一个共同的朦朦胧胧的梦。
门外,柳丹在无奈地劝他们俩的宝贝儿子做作业……
( 十五)
大堂里,一如往常,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柳丹正拿着抹布,一边抹灰尘,仔仔细细整理着收银台,一边守电话。
“叔,这么早?”她一开口就笑。
“一日之计在于晨哩,你喊三轮车上来!”
“好唻——”她拖着职业腔,到后面去了。
看着她风姿绰约的背影,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当初从望月崖救回来大难不死,出医院时黄毛细稀的丫头,现如今已经在自己家里养得桃红李白,嫩秧秧,水灵灵,一捏就出水。
那一回,妻子带着女儿回娘家奔姥姥丧。半夜时分,这姑娘突然趿拉着鞋,跑进了他的房间。
“叔,我怕……”她低着头,垂着眼。
“怕?”他刚刚脱完衣服。
“嗯。怕姥姥,她、她在我床上睡过。可,现在,她过世了,我怕,我一个人……”她蒙脸坐在床沿。
“哦,那——,你在这里,我去你的房。”
“不,叔,你别走。我在你脚头睡。先前,我刚来时,我也是睡你们床头呀!”她语气变得很坦然。
对,那时候她瘦弱,一副病态,妻子怕她怕,怕她睡不暖和,笑着叫她上大床睡脚头。她弯腰弓背,像一只小猫。
可现在,他望着她丰隆的胸脯——熟透的瓜儿!他突然这样想,心,不由得一阵阵慌乱!
她不再吭声,悉悉索索睡在他脚头,用被子蒙着头。
他没有息灯,靠在那儿,点燃一根烟,不知所措。被窝里,一股暖流悄悄漫过来,那是姑娘的腿,一伸手,他摸着了——光滑细腻,富有弹性。感觉那肌体猛地一阵战栗,就不再动了,他的心就开始怦怦跳!
忽然,柳丹爬起身,悄然摁灭了床头开关,就偎在了他怀里。
“你、你不怕?”他被她感动了,紧紧抱住她。
她嘴唇贴住他的耳朵:“不怕,叔。我身不由己……”
后来,他昏昏然,又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记得柳丹挡得没有劲了,就软软地、梦呓一般地呢喃着:“好叔叔,我没有办法了……好叔叔,我随你了……”
“柳丹,我、给你钱……”他记得事情突变,是从他说这句话起。
一听这话,柳丹猛地坐起身,捂住脸,老半天才说:“叔?!你不该说这话!你把我当坏女伢了!我来你家这几年,为的什么,你最清楚!要是那样,我早离开你们,去、去卖,早就……”她说不下去,“呜呜”哭得好可怜,裸露的肩膀急促地抖动着……
“是、是我不好……”他扶着她的肩膀,替她揩眼泪,哄着说:“别生气,我是说加工资。”
“不!叔,单单为我加工资,我不要……”她扭着身子,“阿姨要知道,会怪脱你一头皮……”她更伤心地嘤泣着,“你不该说那话。不能为了我,为了钱使你们夫妻俩更加不和气!这几年,你和阿姨哪像夫妻俩!白天像机器人,围着钱转。晚上,也不见你们俩说笑,倒头就睡!叫花子讨米还穷快乐呢!打从你们有钱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笑脸。我知道,你不称心,我心里,可怜你……”
“我可怜?嗯,是可怜……”
“还有,叔,你已经忘记了很多东西,忘记了连我们乡下人都懂的东西。人说,穷不丢书,富不丢猪。你看看,你们把朵朵养成什么样子啦?!”
一听柳丹的话,他好笑,你才忘记了许多东西呢!他笑出了声:“你说我忘记?哈哈,你才忘记了许多东西呢!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知道,我是你捡来的孤儿,我知道,你不会欺负我……”
一听此话,他渐渐地停住了爱抚的动作,怔怔地,看着她理着头发出了房门……
他去敲她的门,她在里面大声说:“你不是有钥匙吗?有脸你自己开吧!“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进去……”不想背欺暗室的名声,他想让她自觉自愿。
“叔,你原先不是这样!你说要好好培养朵朵,要让他进音乐学院,学钢琴,让自己没有实现的愿望在他身上实现!可是,你现在有钱了,却不把心事放在朵朵身上,不让他好好念书,光想着滚雪球——钱滚钱!我瞧不起你了,我真瞧不起了……”
他继续敲门,说:“柳丹,你听我说……”
“我真不该跟你说这些事,我没有资格……”里面说着,传出一阵哭泣声。
老半天,里面传出一阵趿拉鞋的声音,门栓就被挂上,打上保险了,里面就再也没有一点声响。
后来,他就回来了。再后来,他就在被窝里做起了年轻时做过的蠢事——他看过一篇叫《沉沦》小说,那是郁达夫写的,里面的主人公做过的事,他结婚后从来没有做过,可现在,他又做了!一瞬间,自己不再亢奋了,一颗心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人们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他不好意思,红了脸。就急急忙忙逃出了人们的视线。他想不到,儿子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麻烦,一个眼球被毁了,那可是致残哪!想不到儿子给自己招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本来,他的儿子是可以好好念书的,像他姐姐一样。要是自己的生意没有做大,没有当这个大老板,每天有规律上班下班辅导儿子学习,然后考音乐学院,做一个有道德,有层次的人,可是现在…… 他想不下去了。儿子成了小赌棍,成了少管所的小劳改犯!自己也将被指责,受人格、道德准绳的鞭苔,在世人前抬不起头来…… “唉!”他使劲敲着自己的脑袋。 偌大的农贸市场又恢复了老样子——乱哄哄的,使得他一瞬间竟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头发晕,眼发昏,突然,一群涂着各种各样颜色的陀螺在他周围团团转着,转着…… 从派出所回来了,他要告诉妻子,他们的儿子惹下了大祸,他们将要付出巨额赔款,儿子也将要去一个好处所,那里不是学校,而是少管所! 妻子还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指挥着,在案板边、火炉前团团转。派菜师傅、配料师傅、掌勺师傅们正有条不紊地在忙乎着。 看着看着,他笑了,对妻子说:“你,也是一个地老鼠!” “什么?”鼓风机的声音很大,妻子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 “你也是一个陀螺!” “骆驼就骆驼!不做骆驼,哪有钱?!” “嗐!不是骆驼,是陀螺!”他认真地说。 “什么骆驼驮箩的?!关我屁事,呃!你们买的菜呢?”妻子感觉他不对头,诧异地问。 “儿子今天进派出所啦! “哦?没有什么大事情吧?花点钱,明天还不是要放出来!” “明天,明天他还要进少管所!” “什么?你说什么?!”妻子这才听住了手脚。 “别瞎忙啦!回房去,我有话……”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女人嚎啕大哭声…… 第二天,妻子出走了。全部存款现金和金银首饰都不翼而飞了!以前,每次吵架她都这样,急得他一边跑银行挂失,一边心急火燎地找她。 这次不同,他没有去挂失,也没有去找妻子。 好多天了,关门停业。房子抵押贷款,把钱全部交给了派出所。送儿子去少管所回来,他发现她——柳丹没有走,在帮他料理着家务和未结算的款项。 “你怎么不走?”他问。 “走干啥?”她问。 “我已经破产了,发不出你的工资。你知道,她都带走了……” “叔,你又说这话!我不要钱。去找吧,把阿姨找回来,我再走……”她笑了,像往常一样的笑着。 “我不想找……” “那,我等……” |
(十七)
一连好几天,电话不断。先前是订餐的,柳丹一概这样回答:谢谢,酒店暂时停业,正在整顿,过几天会继续营业。后来,是讨账的电话,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急。柳丹说,放心,路老板过几天就去结账,少不了你们的钱。
那些鱼贩子、肉贩子、鸡鸭贩子、副食品作料店主、油盐酱醋的批发商们,有着明显的市侩哲学,早上栽树,晚上要乘荫的。一听说‘海天大酒店’出了事情,几天没有看见印着‘海天’字样的电动三轮车上街,就知道路海天好几天没有买菜了,个个生怕自己的赊账打了漂水,电话不可靠,纷纷拿着有路海天签字的账本,上门讨账,把个卷闸门敲得‘砰砰’响!更有那个包工头,天天带着一群人讨债,在房前门后转悠,好像怕路海天一夜之间溜之大吉!
“这些势利小人!真会推下坎车。当初一个劲死皮赖脸往我车上丢货,只要我点头签字,不管有没有钱!现在,老子还没有断气,就一个个成了催命鬼!”气得路海天闭门不出,坐在店堂里受闷气,抽闷烟。
“叔,老闭门不出不理睬也不是办法。我这里已经结了一些账,加上银行转账,有一些钱,我看,先把那些小生意人的账结掉,他们嘴杂,免得他们说三道四,败我们的名声……”柳丹在收银台那里坐着,用计算机算账,手指在上面像蜻蜓点水。
“嗯,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们现在有多少钱?你仔细算算,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他轻言细语。
往常,要是自己和柳丹单独在店堂里面说话,被妻子看见,她眼睛会出火,会立即被叫到她跟前:“有事无事,你少跟那丫头单独在一起蔫蔫乎乎说说笑笑!让外面的人看见,让家里的服务员和师傅们看见,说些非大非小的话,我可不愿意听!”
现在妻子自己出走了,他不用再看她的眼色行事。
“叔,有五万多呢,连转账。”柳丹停住了手,眼睛望着路海天,脸上又有了笑容。
“好!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海天’垮不了!”一骨碌,他从沙发里面弹起身,“柳丹,咱们重打锣鼓重开张!明天我就出广告,招师傅招服务员!”
“叔,我看工程款先放着,先把菜市场里面那些人的账先结清,反正阎王少不脱鬼的债。然后,我们再慢慢招人,先把餐饮部开张营业。只要开门营业了,那包工头也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会急着催的。”
“嗯。明天我就去菜市场一家家结账。只是,一时间把人招齐,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叔,只要这个楼房还在,总会招到人的,这个你放心!”
“好,你把转账支票开好,马上出去结各单位的账。”
两个人就头碰头,在收银台里面,一个人开支票,一个人签字盖章。
几天过去,风平浪静,再没有讨账的电话,也没有上门讨债的敲门声。可就是招工难——不是嫌工资低,就是嫌人手少。特别是厨房里面,路海天不敢多请人,也不敢出高工资。店前门可罗雀,他又在店堂的沙发里愁眉苦脸,闷头抽烟。 “叔,服务员不成问题,我可以兼着干,少请一两个不要紧。但是厨房的人手不能缺,一个萝卜一个坑。”柳丹说。 “唉,当初大张旗鼓开张,一帆风顺。可现在,怎么就这么难了呢?” 当初,‘海天大酒店’开张时,他请了铜管乐队,加上他自己的手风琴,从酒店门前出发,在大街上,大张声势,兴师动众,浩浩荡荡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应聘人员自己上门求职,门庭若市,可现在,难道人们真知道自己在唱‘空城计’?! “叔,不要急,慢慢总会有人来的。”柳丹安慰说。 这天晚上,十一点了,柳丹拉下卷闸门,回到房间正要洗澡上床,忽然店堂前面又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叔——有人敲门!”柳丹大声喊。 “奇怪,谁深更半夜又来讨债?”路海天一肚子窝火。 两个人赶忙同从各自的房间跑到店堂,推起卷闸门一看——来者一男一女,两个人都不认识。 “请问——”柳丹一脸疑惑,看看来客,又看看路海天。 “就是她!”来客中女的指着柳丹对男的说。 那男的就一把拉住柳丹的手,大声说:“谢谢你!谢谢你!” “你们这是——”路海天也莫名其妙。 “哦——是这样,这是我老婆,在菜市场摆菜摊子。我叫周礼华,是‘阳光大酒店’的厨师。上次,我老婆在菜市场被人打伤,多亏了你们,多亏了这位,哦,对不起,请问你——”这个叫周礼华的厨师看看柳丹说。 “我叫柳丹,这是我叔叔。” “哦!柳、柳同志,柳小姐,哦不!柳姑娘,谢谢你上次背、背我老婆去医院,并且付了医药费。我老婆眼角淌那么多血,要不是你即时,她要是流血不止……”周礼华很激动,语无伦次。 “哦——”柳丹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谢谢您!柳老板!”那周礼华转身一把拽着路海天的手又摇又晃,“我在菜市场打听许多人才知道是您柳家的人。这么多天,一直忙。今天,特意前来,一方面拜谢柳老板,一方面来还你们为我老婆垫付的医药费……”他‘路’‘柳’不分,使路海天哭笑不得。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来来来,坐下说——”路海天笑着说,恢复了常态,不自禁露出了生意场上的腔调。 推让一阵,柳丹硬是不肯收那夫妻俩的钱,那周师傅只得作罢。 寒喧间,周师傅见路海天愁眉不展,不经意问:“柳老板,‘海天大酒店’开得红红火火,怎么突然就关门歇业了呢?” “唉,一言难尽……”路海天有苦难言。 “呃!周师傅,您能不能帮帮忙?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缺厨房的师傅,您认识的这方面人多,同行里面有没有好师傅?帮我们找一找!”柳丹突然眼睛发亮,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说,你们酒店缺厨师?” “嗯。这件事,让我头发麻。周师傅,您——”路海天脸上也露出求助的表情。 “哦,原来如此!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万一找不到师傅,我亲自带一班人来!”周礼华拍拍胸部,大言不惭地说。 “当真的呀?”柳丹兴奋不已。 “不开玩笑?”路海天似信似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是当兵出身!” “我也是当兵的!”这回,是路海天拽着周礼华的手又摇又晃。 “你真是——老兵?!” “哈哈,在我面前,你可是新兵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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