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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好连长(散文)
1978年夏收时节,泗湾湖农场天气晴好,麦浪翻滚,呈现出一派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
这是七十五师各部队官兵齐聚泗湾胡的日子。在这样的时节里,假如你来到泗湾湖农场的麦田里手持镰刀弯腰割麦,那么,离你只有几步远的左侧,可能是659团炮连的战友;而在你的右侧,则可能就是657团的哪个连队了。总之,很多不知名不熟悉的老乡或者战友,都可能会在泗湾湖与你不期而遇。
当时,我正在师卫训队参加业务培训。师卫训队设有两个班的编制,我在一班,并且还是一班的副班长。去泗湾湖农场参加劳动的日子,班长李炳厚恰好回家探亲,因为这个原因,班里的日常工作,就由我来履行职责了。
割了两天的麦子,有爱兵模范称谓的高副师长出现了。那天,他戴着一副墨镜,身上背着一个水壶。很威风地站在一辆正在麦田里驰骋作响的联合收割机上。当收割机来到我们劳动的地段上,高副师长从收割机上走了下来,他用关心的口吻询问了我们几句,然后就把我们队长叫到一边,跟他说起了什么……
第二天,我们卫训队就有了新任务——去金湖县粮站去扛麻包,往粮库里卸麦子。
卫训一班总共十一个人,班长探家,就只剩下十个人。面对一辆接着一辆,一波接着一波的运粮车队,我和新战友们虽然都还是一群嫩胳膊嫩腿儿,但军装已穿在身上,身份早已明确,硬性的任务摆在这儿呢。还有,做新兵的自卑感,也要靠跟得上老兵的步伐才能被洗刷啊。另外,老兵们注视的目光,也让我们有些招架不住,这些老兵,都是汽车驾驶员,出于安全性的原因,他们只开车,不参加劳动,所以,他们把汽车停靠在粮库附近等待卸车的时间段里,总会站在一旁,默默地望着我们,那眼光虽然是无声的,但是,却是既有声音,也有颜色的。
哈哈,我和我的新战友们,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开始秀我们的肌肉和力气。
二百多斤的麻包被发到肩膀上,我们扛着它,一步一步地往粮库里挪动,中间还要沿着独木板搭起来的一条通往粮垛的悬空的路,颤悠悠地往上走……每当我肩扛麻包走在独木桥上,脑海里不由会浮现出电影《东方红》上,码头工人扛着麻包往大船上艰难行走的画面,心里会哑然失笑……
开始还觉得可以,可几十趟下来,体力上就有些渐渐不支的感觉了。望着后面长长的运粮车队,我的心里开始犯怵,觉得丢人现眼的事情,没准儿就要发生……
老兵们注视我们的眼神儿,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们不仅为我们着急,也好像有些同情我们了。
可着急也罢,同情也罢,后续驶来的几十辆满载新麦子的汽车就停在那儿呢,不把它们的装载卸到粮库里去,今天是不会收工的。
太阳已经落下,暮色渐渐升起。司机们不时看着手腕上的表,表情里充满焦急……
这时,一个连长来到我们面前,他看着我们,什么也没说,然后就把驾驶员们招呼到自己身边,他对驾驶员们低声讲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随后,就发生了让我感激不尽的一幕。
那些一直站在一旁观望我们的老兵驾驶员,立时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也许是早就憋了一身的力气,也许是早就想帮我们一把,也许是要让我们见识一番什么才是老兵的范儿,这些老兵们个个都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架势,在他们的助威之下,我们好像也一下子有了力气。一时间,金湖粮站门前,呈现出一派繁忙热闹的劳动场面……
所有的麻包都被卸进了仓库。老兵们冲我们笑着,带着愉悦的表情,开车远去了……
望着远去的车队,我和战友的心里,既有庆喜,又对他们充满感激。可是,我们不会寒暄,也不会客气,只是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离开……
多年以后,我依然记着那位连长,还有那一群帮助过我们的汽车老兵,只可惜,我只能记住他们的身影,却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团的,哪个连队的。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借助军盟网站说出这段往事,并想对那位陌生亲切的连长,还有他的部下真诚地道一句:老连长,老兵,谢谢你们!
思绪又回到当年的泗湾湖。
我和高付师长在泗湾湖,曾同睡地铺一个星期,记得是七一年八,九月,也是这样的大热天,高付的和谒可亲的形象至今铭记,长形脸,刮过胡子后发青的下巴,笑容中透出威严。谁知他在何处养老。请告知,真想去望老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