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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夏花,死如静叶
-------------写给一个老兵
老于头走了。安静的走了。
两年前,老于头患上绝症,且已晚期,去日不多。老于头曾经打算放弃医院过度的治疗,随其自然走向生命的终点,他说与其让那些众多的管子插满全身,不如让自己安静告别人生,让生命尽头有个宁静的港湾。
半年后出现在湖边的老于头身边多了女儿的身影。消瘦的老于头虽然嘴角的笑容少了点力度,一双黑眼睛依旧深潭一般的沉静。
老于头说话声音低低的,厚厚的音色,即使呼唤爱犬“欢欢”声音都带磁性,我曾经与老于头玩笑说他真正是一弘秋水,静而深沉。老于头的黑眼睛看着我的眼神柔软起来,我看见了里面有流光闪过,铁马冰河,惊弓响剑,炮火中奇迹生还,那场灾难的运动中差点被反派殴打致死,……他不说话,我知道他在穿越.
“我一生都在和死亡抗争,活着本身就是一场战斗。”
他端坐在沙发深处,只是端坐在那里,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在思考。我突然觉得此时应该有一架古琴缓缓的拨动琴弦,用四分之一拍的长音符,不要揉弦,只要单音符,旷远、悠扬。或是一枚古埙低回,叠映,大漠边关猎猎西风、阵阵黄沙……
午后的阳光斜照着他的白发,老于头的眼睛黑的如战甲,黑的似丝绒。空气中,一种历经命运磨难的超然与豁达在浮沉中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小区的广场边有一棵虬枝盘旋的丁香树,茂密时一蓬紫色的流苏,老于头喜欢在树下静静的坐着,慢悠悠的吐着烟圈。春暖花开,丁香花又一次勃发紫色的云霞,轮椅上的老于头依旧让家人推他到丁香树下,膝盖上一条格子毯,毯上几瓣花瓣,阳光花瓣,他闭着黑眼睛,却感受到他身上安静的气息。
他女儿说母亲的名字叫丁香。
那一日,地铁里遇到老于头的女儿,忍不住问 “老于怎么样了?”她看着我的眼神朦胧起来,我看见了里面袅袅升腾的雾气。我听见她清冷的声音:“他已经离开了。”
像是一颗冰冷的石子掉进了黑压压的枯井,闷闷的我心一声的钝痛。
地铁呼啸着向前,如同人生一般经过一个一个站点直达终站而往返。人生却是单行道没有回程。望着窗外闪过的一个个站台,我突然被一种忧伤袭击,为老于头也为生命。
地铁出口阳光明媚,天还是那么蓝天,云还是那么白,草还是那么绿,花还是那么艳,鸟叫的那么清脆,风筝飞的那么悠然。车辆接踵,行人川流。有人赶路匆匆,有人晃晃悠悠,有孩子在奔跑,有老人在晒太阳…… 生活在继续,无数鲜活的生命里少了老于头。而世界,生活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望着远去的地铁,我突然明白老于头的安静是种多么了不起的力量。
二〇一三年五月一日星期三
看过这篇美文,我想起了希格拉底誓言的一句, “为了病人本人的利益,我将采取一切必要的诊断和治疗的措施,同时,我一定要避免两种不正当的倾向:即过度治疗或无作用的治疗。”
作为一个病人,应该从这句话中得到些启示----当我们或者亲友患病的时候,特别是患绝症的时候,“你希望不希望过度治疗或无作用的治疗”。如果你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那你就不能像老于那样在丁香树下品味人间真情。
看过这篇美文,我想起了希格拉底誓言的一句, “为了病人本人的利益,我将采取一切必要的诊断和治疗的措施,同时,我一定要避免两种不正当的倾向:即过度治疗或无作用的治疗。”
作为一个病人,应该从这句话中得到些启示----当我们或者亲友患病的时候,特别是患绝症的时候,“你希望不希望过度治疗或无作用的治疗”。如果你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那你就不能像老于那样在丁香树下品味人间真情。
说得非常好,昨晚我去金华看望脑梗阻的姐夫,我就反对“过度治疗或无作用的治疗。”今天早晨姐夫安详的走了。。。。。。
葛大哥,高见!
生如夏花,死如静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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