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谈 婚
翠玉为了不欠路老板人情,不听汉玉劝阻,醒过来还不到一天,就仓促出院。她对汉玉说,人世间最难还的是人情债,何况是有钱人的债,说不定要付出更多,才能还清,她说她不愿意欠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情债。
汉玉领路,两个人来到‘海天大酒店’,进了门,汉玉说:“你还是做你原来的事情吧,我去锅炉房了……”
“我原来做什么?”翠玉问。
“大堂经理啊。”
翠玉在大堂里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仿佛很陌生,“怎么了?不记得了?这不是你最熟悉的地方吗?怎么像一个陌生人?”汉玉大惑不解,见翠玉还在磨磨蹭蹭,催促说,“快进去吧!那里是你的宝座——”汉玉指指吧台里面的一个转椅说。
“你说,我是大堂经理?我怎么会在这里上班?我们还是回望月乡吧?这里不是我们俩呆的地方,嚯!这个路老板还真是是个有钱的暴发户,与瑞安的那个孙总不相上下呢!”
汉玉哭笑不得,他想起那个晚上,想起瑞安的那个‘鹊桥’会所,想起翠玉在那里逢场作戏的一言一行。“这个路老板与你在瑞安接触的那些人不同,他是个好人,救了你的命!你总是不相信,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这个路海天的确与那几个人渣不同。你还是安心在这里上班吧,你已经在这里三年多了,别云里雾里,说些不着边的话……“说着,就把翠玉往吧台里推。
“你真让我在这里做什么大堂经理?行!让我在这里也行,对付这些色眯眯的暴发户,我最有办法!要是这个路海天与姓孙的和姓胡的一样的货色,看我怎么收拾他!”翠玉对有钱人已经不抱任何好感,三年前,望月崖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像一个噩梦,深深留存在她脑子里,那个痛,像刀一样深深插在她心上!
翠玉恢复了在瑞安时的那些神情举止,这使得汉玉喜忧参半。喜的是,翠玉已经完全恢复到原来,是自己钟爱的女人,忧的是,她把路老板当成孙总一样的人,对他没有一点点感激之情,她可能会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出格事情!
左叮嘱右叮嘱,汉玉回锅炉房了,剩下翠玉一个人在吧台里坐立不安,她开始左翻翻右找找,上看看下瞅瞅。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心定了——大堂经理没有什么了不起,与瑞安那个‘鹊桥’会所的吧台差不多,看看就会了,大不了记记账,收收钱,拿拿酒水什么的……
路海天回来了,他在医院把‘柳丹’的住院费结清了,他相信,有一句老话,说是,猪都不吃焖心食,何况是通情达理的人,更何况是那么关爱过自己,那么贴心,那么善解人意的柳丹!他坚信,柳丹一定会恢复记忆,一定会有一颗感恩之心。
路海天知道,他得等,并不是在等这个人,而是在等一种熟悉的眼神,一种习惯的气息,一种相知的语气,一种熟悉的笑容。也许只要说了几句,就能让心里踏实,也许仅仅看上几眼,就能感觉温暖。这种感觉,是妻子不能给予的。相处久了,总是身不由己的关爱,感情深了,总是不由自主的牵挂,这与柴米油盐的夫妻情感不同,这也与耳鬓厮磨的快感不同,这种情感不知道为什么,也从来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两心懂得,就是最暖的陪伴;只要两情相悦,就是最好的情感。路海天知道,他的世界里,没有了柳丹,将是寂寞的。没有妻子,他没有家庭,没有了柳丹,他将没有自我。一个性情中人,更注重后者。一个曾经要委身自己的女孩,令自己心醉的女孩,从此不再在乎你,忘记了你对她的好,那是多么痛苦,感情上,路海天不愿意服这个输!他要与罗汉玉争一争,看谁能争取到柳丹的心——罗汉玉可以与她结婚,占有她的人,但是绝不会让他占有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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