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建长汀到广东梅州,跨闽粤,要走一段厦蓉高速。这也是山区高速,有些山还很高,不知这是不是南岭的东延。
汀州因汀江得名,梅州因梅江得名。汀江汀州,梅江梅州,汀江和梅江流域,这都是客家人的世居地,汀江梅江,蕴育了丰富多彩的客家文化,是客家人的母亲河。
汀州,是客家人的第一座府治城市,被誉为“世界客家首府”。梅州既是客家人南迁的最后落脚点,也是明清以来客家人衍播四海的主要出发地,也称世界客都。
中华历史5000年,民族迁徙历代不断,客家现象是中国最大规模延续最久的民族迁徙的结果。“客家人”这个概念,对北方人很陌生,对南方人却耳熟能详。
汉民族最初发源于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唐朝以前,夷越居住的南方山地还在蛮荒状态。先进发达的政治经济文化在中原,战争动乱也多爆发在中原。唐宋以后,为躲避战乱,一代又一代的中原汉族,开始了大规模的历史性南迁。南迁的中原汉族,针对原住民来说是客籍,称“客家”。赣南、闽西、粤东北毗连的大面积山区,是南迁汉族人的主要聚居地,由此,汀州成为客家人的第一个历史府治所在。客家人再向南,那就是广东的梅州、河源、惠州。近代客家人继续向南,奔向海洋,跨越海洋走向海外,走向东南亚和世界各地。
今天,全世界的客家人有八千万之多,中国南方各省约五千万,港澳台600万。叶剑英元帅是梅州客家人,新加坡总理李光耀、李显龙是客家人,泰国总理英拉也是客家人,全世界的8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有客家人。今天的客家人虽散居世界各地,但不忘根在中国,来汀江梅江寻根祭祖,是所有客家人的共同心愿。
客家人是外来移民,客家人到一个新的地方,聚群而居,形成自然的内在凝聚力。客家人经过了战乱,客家人聚居地的房屋建筑,多带有军事堡垒的功能。闽西许多地方至今依然存在的土楼,就是客家人集群而居的传统建筑,当然,土楼在今天都已经开发成旅游景点。
客家人从中原来到南越,带来了先进的汉族文化,与当地的民族文化融合发展,形成了与众不同的客家文化,持续千年,客家人也成为汉民族中一个文化特异的族系分支。在汀州古城,有专门的汀州客家历史博物馆,记述客家人移居汀州开发汀州的艰辛历史。我从赣南到汀州,到梅州到河源到惠州,就是在深重的客家历史文化中行游。进入梅州,高速路旁打出的标志口号就是,“客天下”。
客家文化涵盖面很宽,土楼围楼是建筑文化的突出代表,还有更多的语言文化,饮食文化,服饰文化,戏曲山歌,婚嫁丧葬习俗……。汀州城内的店头老街,“汀州味道”的客家菜馆,客家村落里历史悠久精心修缮的宗姓祠堂……,彰显的都是浓郁的客家文化。
我在梅州的战友是客家,带我走进梅州五华的一户乡村客家,是我战友的朋友,客家好客,自然我们也都成了朋友。客家人辛苦耐劳,勤奋努力,主人在外承包工程,事业有成,在村里建起了四层近600平方的楼房。
客家人经过流离失所,对房子看得很重,只要有能力,都要把房子做到最好。奔走在外,在自己的家乡都要留有祖产。是的,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主人的楼房刚落成一个月,精心打造,豪华彰显。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男主人泡茶待客,女主人下厨烹煮,灶堂中干柴烈火,烘托着浓浓的喜庆热烈。
很快,摆满了满满的一桌菜,足有十五六样。菜是自己种的,鸡是自己养的,酒是自己泡的,稻米也是自己家田里的,都是最新鲜的。主人特别推荐“腌菜煲猪肉”这道菜,最能代表客家的味道,是客家一份浓烈的乡愁。春节临近,主客举杯相敬相邀,一瞬间就拉近了距离。
建成了新屋,自然不忘祭拜祖宗。供奉的牌位上显示,这家之前有记载的历史已延续了20代,祖籍中原河南。20代,以一代30年计算,有600年了,当是明朝初年南迁的。主人介绍说,他的祖上迁居了五个地方,最终在梅州五华棉洋扎根。是的,建起了600平方的楼房,从主人自豪的神情上看出,这个根是越扎越壮实了。
是在农村,晚上不产找宾馆,就留住主人家的新房吧,好在客房多多,一切齐备。早上告别时,还收到了主人一份特别的礼物,除了食品水果外,还有新毛巾,有小红包。这是“利是”,是主人对春节前远道而来客人的一份致意,祝大吉大利,好运连连!
走进客家,更多的感受客家文化。客家文化,也是中华文化的典型代表。
2020年1月19日
梅州五华棉洋客家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