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郑建良,南京市人,1971年应征入伍。入伍后被分配在原高炮75师657团1营1连当兵。他身材瘦弱,性格文静内向。但他有一项特长,就是爱好音乐,乐器之中京胡,二胡,板胡,笛子等等样样精通,特别是二胡,指法和弓法都很娴熟,他演奏的“二泉印月”哀怨忧扬,“赛马”激情欢快。深受大家喜爱。有时大家听得不过瘾,就会学着电影里的口吻,一起起哄:“老郑!再来一个!……”
我与“老郑”性格相似,气味相投。两人晚饭后,或休息时间,经常在一起拉家常,谈生活,谈理想,也谈一些音乐知识。他乐于助人,只要有人有求于他,他都会热心帮助,从不推辞。本连有个安徽阜阳人(71年兵)郑士昌,是个文盲,入伍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所有来往书信全部都是由我和郑建良读给他听,并代为回信,就连给他女朋友的情书也是我俩代劳。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大孩子,从此勉为其难地开始代人编造情书。这种情况继续一段时间后,三人都感到很不方便。我们突然想到前贤“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古训,即建议郑士昌学文化,且他也有学文化的强烈愿望。于是我和建良就商量着编写了一本语文教材,并充当了小教员,每晚给郑士昌上课,布置作业,第二天再批改作业,继续上新课。我们就连在泗湾湖那么繁重的劳动后,身体极度疲乏的情况下,也从不间断,如此教者尽心,学者尽力地坚持半年后,“皇天不负有心人”,郑士昌终于能写简单的家信了。我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逐渐从“代人谈恋爱”的尴尬局面中退了出来。同时我俩也深深体会到了“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的成就感。
“老郑”是个坚强并快乐的人。他身为高干子弟,(父亲是六十年代江苏省民政厅厅长)虽然经过了一年多“知青”的锻炼,但凭他那么瘦弱的身体,是怎么经受住泗湾湖那种“血与火”的淬炼的,真是奇迹。而他还经常苦中作乐,用他心爱的二胡拉上一曲,来放松身心,驱赶疲劳,陶怡情操。
一天,他兴奋地告诉我:“养信,营里要组织文艺宣传队,你也来参加吧!” 我说:“你开玩笑了,你是营、连的文艺骨干,是不二的当然人选。我既没有多少文艺细胞,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特长,怎么能行?”他说:“没关系的,你有乐理基础,到时候我再教教你,拉个琴,表演个节目不会有问题的。”并附在我耳旁悄声说:“主要目的是能借机逃避劳动。”“哦!”我这才恍然大悟,也领会了他的良苦用心。在他的推荐下,我也顺利地进入了“营文艺宣传队”。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排练,我就“滥竽充数”地参加了几场慰问演出和汇演。老天保佑,没有发生丢人的重大过失。就这样,我们实现了暂时逃避劳动的“阴谋”。也给我日后的生活中增添了一种自娱自乐的手段。一举两得啊!
我退伍时,郑建良把我俩自己编词,自己谱曲的“友谊颂”抄在他送给我的笔记本上,我至今当宝贝一样保存着,也把这份友谊永远珍藏在心中。
附:
《友谊颂》
扬子江水长又长,
浦江碧波卷巨浪。
千流奔腾归大海,
汹涌澎湃向东方。
站在巍巍钟山上,
遥望西湖好风光。
站在南山瞻石城,
长虹躯下百舸扬帆。
良慧并驾荡双桨,
同舟共济劈险滩。
展望前程琳琅途,
辉煌娇境就在前方。
啊!友谊啊!
高过蓝天,
深似海洋,
百世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