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红灯记剧组的集结给师部礼堂大院带来了空前的生气。一群几乎还带着孩子气的战士,迈着军人的步伐,用年轻的生命,青春的律动叩响了这片沉寂的土地。
你看,他们踏着“红灯照我永向前”的韵律大步走来。
队伍的前方领头的是张再桥队长,对我们这些新兵蛋子来说他是首长也是大叔。
排头走着乔林合和冯小栓,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是李玉和的A、B角。瘦的沉稳刚劲,胖的一开口那得天独厚的嗓音准让你热血沸腾。
苗条的李铁梅贺素霞有副令人咋舌的清亮圆润的好嗓子,别看她貌似黄毛丫头,却有一双犀利倔强的眼睛,这和李铁梅这角色非常契合。
演鸠山的是来自河北的卢建国。他有一付和样板团袁世海近似的身板。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质朴随和的小个子塑造的鸠山竟然那么凶狠狡诈。
人说,乐队最“稀拉”,打击乐最“刻板”,这可不尽然,你往队伍里瞧,琴师、号手、笛子、板鼓。哪一个不是精神抖擞,哪一个都是一个兵。哦,还有那些帅哥游击队员,日本鬼子兵,尽管他们在舞台上演凶狠。当然,抢眼的还是台上漂亮的女性,台下英姿飒爽的巾帼女兵。
“一、二、三、四!我是一个兵”唱着歌儿去出操。
天色微曦,起床号还没停,我们已经跑在礼堂外田间的小路上。
苏北的冬天异常的冷,凌晨的风小刀子一样割着脸颊,很快我的脸上手上长满了冻疮。
人说“前面一小步,后面一大步,”排头那大个子即使最小的一步也够后面我们这些女兵喘的直岔气。张队会叫 “前面压着步子。”哪压得住?小步子不是让那些男子汉们走云步?不一会,女兵就捂着肚子,显了原形。张队一边批评我们缺乏锻炼,一边叫停,他知道,跑狠了,下面的吊嗓子就没法完成了。这一下给让大家钻了空子,男兵不想多跑就跑大步,女兵不想跑就捂肚子,这其中的奥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谁让张队菩萨心肠呐。
跑完步,我们对着空旷的田野喊嗓子,声音一个劲的往高里拔,还要练习气息。所以跑伤了,就根本没法练习了。田野的对面是师部家属大院,有件事我至今无法忘怀。那一天,我正对着远处喊嗓子,只见 王师长的公务员跑到我面前,伸手递给我一双手套:“师长说,你手上的冻疮都快流血了,叫我把这手套送来给带上。”那一刻,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突然想念爸妈。离开家来到部队,一直以来我都是接受着坚强、磨练、要像个战士的教育。生怕因为一点疏忽被说成娇气,手冻伤也不敢张扬。没想到师长却看在眼里。一副平平常常的手套给我巨大的温暖。
我接过手套用了好大的劲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很多年来,只要我想起那段岁月,我总会想起师长的手套。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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