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发抗美援朝70周年纪念章》
四川省内江市东兴区顺河镇人民镇府专程赴滁,为我的父亲颁发抗美援朝70周年纪念章,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老家四川省内江市东兴区顺河镇人民镇府!
怀念父亲
(谨以此纪念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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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含
(一)
父亲走了,我的天塌了,精神的天空一片混沌,之后的数天里神情恍惚,总是不经意就想起父亲,想起有他的点点滴滴。
2020这一年,极其艰难,年初疫情肆虐,灾难不断,9月,父亲突然咯血,一次性纸杯有小半杯,送医院冶疗了几天,咯血控制住了,CT显示,父亲的左肺已完全被肿瘤占据,左肺全部失去了功能,回到家,父亲行走极其艰难,身体每况愈下,这之后的时日里,饮食渐少,精神也萎了,然而父亲并不很难过,他是幸运的,在他生病的日子里,有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与体贴。
10月初,父亲病情加重,喘粗气,几乎不能下床了,我们兄弟仨都担心父亲过不了这个春节,便将担心告诉了在外地的父亲的孙辈们,希望她们回来看看,这期间,四川的姑妈带孩子们也来看望了父亲。
11月,病更加重,父亲不愿去医院,我们便请了医生到家为他挂水,由于父亲是陈年疾病,效果并不好。
12月下旬,病愈重,垂垂矣,弟兄仨商量,将父亲的病情告诉四川老家的我们的长辈们,大舅、四舅不辞辛劳,急赶来,又二天,姑妈的女儿、孙子等亦到,此时的父亲已经不能讲话,拼尽力说出话也很难听清,此时的父亲疼痛难忍,但他没有呻吟,实在忍不住,便皱皱眉头、歪歪嘴,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父亲爱干净,无论是卧床还是在临走的前一天,他都要坚持去厕所方便,每扶他一次,都需要他付出巨大的体力,然后大口喘粗气,他每周坚持最少要洗一次澡,我便每周六上午去给他洗澡或是大哥、弟弟与母亲为他洗澡,父亲的身体已瘦的没有了样,除了骨头,便是一层皮包着,每每看了,心疼不已。
这期间,我将父亲的病情及我的担忧发在了朋友圈,无锡公安文友小昭因她父亲也是此种病走的,她给了我很多意见,让我在父亲病危的日子里知道用什么药,这减少了父亲的一些痛苦,真诚致谢!
父亲大约是有感觉的,在他离世的前几天,不愿意躺床上,他要求到沙发上躺,我连续三天守护着他,12月29日晩,我回了自己家,夜,大雪,寒风凛冽,白茫茫一片。
30日凌晨二点多,手机响起,睡眼朦胧的我心中一惊,果然是弟弟的电话,弟弟说:你过来吧!爸估计不行了,妻子听了,赶紧叫醒孩子,弟本准备开车接我,但因大雪车门打不开,我便打的了,雪虽大,但路上并没有积雪,很快我便到了弟弟家,父亲躺在沙发上,呼吸急喘,我知道,一口气上不来,父亲就走了,看着父亲喘粗气难过的样子,我对着他耳朵说:爸,您走吧!您放心走吧!母亲说,要不给他抬到椅子上,他清醒的时候说要死在那里(沙发前面的地上),于是我们又将他抬在了椅子上,折腾了近一小时,我看父亲还是那样,便叫大家去睡觉,连续几天熬夜,大家都很疲倦了,母亲靠在沙发上休息,我端来櫈子坐在父亲身边,一时摸摸他的额头、脸,一时又握住他的手,一时用我的脸去蹭他瘦削的脸,在他的耳边跟他说让他放心,安心的走,父亲大口急喘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放心又似不舍,在我反复的叨念时,父亲的眼角渗出了一点点泪水,此时,父亲的急喘停了下来,眼向上翻,似入睡前的状态,我知道父亲是要走了,我赶紧叫母亲,叫弟弟、哥哥和孩子们,大家一齐围了上来,不到十分钟,父亲走了,哭声四起,父亲走时,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全部都在他的跟前,我对大家说:全部跪下,送公公(爷爷)一程,父亲走时,我虽感悲痛,但没有眼泪,我必须镇静面对这个悲伤的场面。
父亲的离去,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2020年12月30日4时5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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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二)
子含
父亲走了半月,我的生活继续,但总在不经意间就想起他,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想起他陪我走过的点点滴滴。
记忆里,父亲总是在忙,生产队的时候,起早摸黑一身是泥,包产到户后,仍是锄头扁旦,他总是在天不亮我们还未醒之前就去了山上,又在天黑之后还未回家,过度辛劳,父亲早早地衰老了,在我几岁的时候,就觉得他老了,只有屋子相框里一张他当兵时半身的照片,让我知道他曾经年轻过、帅气过。
2001年,在我们兄弟仨及孩子们再三要求下,父母来了滁州,刚开始,很不习惯,一不舒服,父亲便要我买票回川,但我们终究不惹他生气,或是在他生气时多劝他,时间一长,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父亲脾气不好,常常骂人,媳妇说是我掼的,无论对错,我们兄弟仨和媳妇们都听着,从不顶嘴,我开玩笑说:爸说的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以至于他谈论国事、军史或是打牌等,都以他说的为标准答案。我一直想,掼父母才应该是一个中年男人对待父母的态度,把父母掼坏了,这是为人子女的中年人的骄傲!
2015年初,父亲查出肺病,我们商量决定保守治疗,在这期间,父亲曾多次告诉我们,他去时烧了撒入大江大河,他原来是一直主张土葬的,更不愿客死他乡,不知何时突然醒悟了,坚决要求火化,一是觉得周总理都是火化并把骨灰撒入江河的;二是觉得老家的那种土葬太花钱,父亲一辈子辛苦,自己却极其节俭,舍不得花一分钱,逢年过节我们要给他点钱,他也总是拒收,说是自己每个月还有几百元政府补贴。
今年九月,父亲咯血住院,至此后,身体每况愈下,我们曾多次议及父亲身后事,并征求他意见,最后确定买公墓,父亲说:公墓要花好多钱吧!至临终前,父亲仍怕花钱,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共同点,为国可以献身,为家呕心沥血,为自己却不愿多花一分钱!
父亲走了,他不舍,我也不舍!
站在公墓万千墓前,看着清一色的:先父(母)xx之墓标准化的墓碑,我决定将父亲的碑个性化,我要将我对父亲的爱和崇敬融入碑文,为此,我找了公墓管理处的领导并说服他们接受我这样的处理,他们最终同意并接受了我的意见。
碑上四个隶书大字:天府宅第(一寓父亲来自天府之国四川,一寓父亲去了天堂),墓盖板上小字:这里长眠的是一位志愿军战士。何正明,生于1932年农历2月17日,妻子钟泽琴,生于1942年农历6月28日,四川内江人。他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勤劳的一生,保家卫国不怕牺牲、勤俭节约疼爱家人。他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了国家和家庭,于2020年12月30日辞世,他永远住进了我们心里。
(写于20210119)
怀念父亲(三)
子含
如果你爱,眼里就满是爱;如果你恨,眼里就满是恨!
父亲脾气不好,但却从未打过我们,记忆里,偶尔挨打,好像也是母亲打的。
我从小应该是比较乖巧的孩子,长的瘦弱,长的可人怜,也就几乎沒挨过打,也许是经不起打吧!大约六、七岁时,我不知怎么就偷了父母五元钱(那时最大的纸币是十元),然后放在了床上竹席下面,父母发现钱少了认定是哥干的,一通猛打,哥不承认,承认也沒用,他交不出五元钱,而父母断定是他所为,就又一顿打,父母认为"小时偷针,大了偷金",钱是小事,必须纠正哥的行为,我一看这架势,也下敢承认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向父母交待了,并在席子下取出钱,记忆里,父母并没有打我,大约是因为我太小,不懂事吧!
记忆里的父亲又瘦又小,背还有些驼,但正是这瘦小的身躯时常挑着二、三百斤担子,在崎岖的山路上走,挑稻子、挑红苕、挑玉米,父亲光脚上青筋暴露,有时下雨天挑,便见他脚趾紧扣,身上千斤,身体吃紧,却又稳如磐石,父亲身体单薄,却拿着生产队里最高的工分,尽管如此,尽管父亲与母亲都拼了命挣最高工分,天不见亮就上山干活,天黑尽才回家,将年幼的我们丢在家或是请邻居病焉焉的王老太照看,如此不分昼夜的辛劳,家里却依然一贫如洗。
父亲从部队回来后,先是在自贡自留井,后来又到内江县商业局,58、59年,四川大跃进如火如荼,在城里的定购粮不够吃,父亲饿的难受,便要求回了农村,回到农村,组织上给了他二间地主的房子,然后和我母亲组建了家庭,然后像千千万万那个年代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生活极其艰辛,苦难在我幼小的心里真实而又熟悉,想吃一顿肉,都得等到亲戚家有人过生日或是过年、过重大节日!
我一直以为父亲的家庭是十分贫寒的,后来才知道,父亲很小的时候,他的家庭在乡间尚好,他的父亲是做豆腐生意的,他的大哥是船老大,帮人撑船,现在看来,这样的家庭在那个时侯的四川农村应该是比较富裕的,只是在父亲几岁的时候,他们全家迁到了一个叫徐家嘴的地方,到徐家嘴后不久,他的爸爸妈妈就生病去世了,做船老大的大哥也掉进河里淹死了,家庭变故,父亲尚小,他便去了他的姨妈家割草养牛,做起了长工,他的妹妹去了他们的姐姐姐夫家,从此,家便散了!
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没了,少年的父亲没了爱,他年少的世界里该是怎样的凄凉和无助啊!
子含写于20210120
父亲周年祭
子含
父亲去年底离开了我们,这个参加过抗美援朝,辛苦一生、操劳一生、奉献一生,为国为家都有过贡献的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父亲走后的日子,我们倍感怀念,经常想起他的音容笑貌,也不时梦见他,但最难过的还是我们的母亲,他们相守五十余年,早已习惯了彼此,突然地走了一个,另一个便如断线的风筝,没有了方向没有了依靠。所幸的是母亲的兄弟姊妹甚多,还有和母亲关系较好的父亲的妹妹我的姑妈,他们经常电话,这让母亲在失去父亲的日子里轻松了许多,淡然了许多。父亲离世前曾提过,以后走了简单地开个路(开路是四川的风俗,人去世后请和尚、道士师父做道场),但滁州似乎没有这样的风俗,我们也不知道去哪找师父,于是父亲的后事便在停过三日后极简单送去了火葬场埋在了公墓。一日母亲接老家姑妈电话,说是放阴人(四川的民间风俗,似乎这样的人是联系人间与阴间的使者,他能知晓死去人在阴间的状态)说父亲过的不好,没有收到我们为他烧去的房子和钱,姑妈说还是要做个道场,开个路才行。母亲听后心里很是着急,便嚷着要回四川为父亲做道场,我说父亲是葬在这儿的,回老家做有用么?母亲说,他出生在四川,死后魂归故土,应该在四川做,看母亲心急,我们便同意母亲的做法,请大哥陪同回老家,大哥说回去做就做风光一点,宴请村里乡村,母亲怕这样花大钱便有些犹豫,看母亲左右为难,我突然想起滁州琅琊寺,寺内住持净瑞大师亦是朋友,便向母亲建议在琅琊寺为父亲做法事,母亲听后亦觉可行,让我问老家亲戚,亲戚们都觉甚好,于是我联系净瑞法师,说明此意,法师道行颇深,知我意并愿为之,约定日期在寺内为父亲超度。是日,天高云淡,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琅琊山游人如织,十时许,一家老小十余人至琅琊寺内,净瑞师父安排餐厅斋饭,“红烧鱼”、“红烧排骨”、“青椒炒肉”、“烧肥肠”(皆素食)…十余菜品无不微妙微肖,清香可口,色味俱佳,大家赞不绝口。此时,众僧布置道场,琅琊寺内摆案焚香,鲜花供品陈列,十二时许,净瑞法师着袈裟庄重入殿,法会开始,众僧肃然,铃声、鼓声、木鱼声交织一起,众法师或双手合十,或单手立于胸前口诵经文,南无阿弥陀佛不绝于耳,时念时唱时静时动,时默然时喧腾,时高时低,时快时慢,时唇动无声,心中默念,时木鱼声声,念念有词,在此余音袅袅之中,我犹见父亲笑意盈盈,慈爱有加在我身边,心中顿生爱意。无论我们多爱父母,时间总会把他们带走,从此一别永远,如果懂得"父母在不远游","父母在常绕膝"便是人生的真谛,也是人情之至美了!我不信鬼神,但对于未知抱有敬畏,人到底有灵魂否?人死后灵魂又去了何处?师父们如此专致的念颂是否可以让父亲的灵魂得以超度,我不得而知,如果我们认知的物理的能量守恒是真真切切的,那么灵魂就是不灭的,它只是离开了人的躯体,去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如此说来,父亲是应该有感应的,但无论如何,起码让我年迈的母亲心里得以慰藉,让母亲觉得做了这一生中极庄重又有意义的事,母亲觉得父亲在另一个世界安宁了,幸福了!这就够了!也许有人觉得这是迷信,但我更觉得是对亲人的一种怀念、纪念、追思,是一种爱,是一个家庭对于长辈的感恩、追忆,追思亲人,感恩善爱,佛教亦是一种文化,教人以善,普度众生,而我等众生也在这样的佛文化感染中让心灵得以片刻宁静。四个多小时的诵经,让我感觉出师父们的诚悦和专心,心怀悲悯,超度众生,阿弥陀佛!佛文化搏大精深,非我等粗卑者能半解的,超度魂灵,也许是师父们在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精神层面的交流,他们是使者,是纽带,是慈悲为怀的法师,且不论真能否让我父亲的灵魂得以安慰、超度,既便是对于我们生人,亦是一种洗礼,对晚辈们亦是一种爱与善的教育,心怀慈悲,心方宁静。尊重老人的遗愿,听从母亲的意见,于浅显的小事中,亦是一种孝顺!点滴生活,彰显人之性情。也许父亲能感受到我们的爱,如此幸甚!施一公教授说:我们人类能感知世界的只有百分之几,还有大片的领域是我们未知的。也许那时父亲正看着我们,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看儿孙辈如此的虔诚,如此的敬爱他,他心满意足了。父亲,您永远在我们心中。
子含于2021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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