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为保证全员出工,连队把白天在车炮场站岗的都压缩到最少,取消换岗安排,一个人站一天,就这样还要选择身体不好或者有伤痛实在无法参加劳动的人去,完全把站岗当成是一种福利待遇。当时有些办法对加快工程进度是有促进作用的。后来的日子就像大伙回忆的那样,整个连队就全部扑进湖里。早上为能够提前几分钟出发,把吃早饭的时间压缩到了最短,我动作慢,常常是来不及洗碗,就得集合出发。
几天下来,两个肩膀被担子压的生疼,为减轻点肩部的压力有时候就用两只手拼命向上托着扁担,原想减少点肩膀的痛苦,没想到带来平衡的问题,特别是上坡爬跳板时,走不了两步就要摔跤。人摔倒也算了,还有一担湖泥随着身体的倾倒,被倒在了不合适的位置,要想重新装上担子挑走,就要花上更多的力气。你摔下去,阻挡了后面人的向上前进的路,人家挑着重担在原地等你站起来,谁的心里会好过?那时候都在忙,也别指望有人伸手拉你出来,只能自己手脚并用爬出来。一跤下去,湖泥里的菱角刺、河蚌壳、芦苇根在皮肤上留下点伤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两只裤腿,袖管被深褐色的泥巴糊满了,领章帽徽上的红色也都被掩盖了,浑身上下没有个人样。难怪河对面挖河的老乡看着玩命干活的我们,以为是群劳改犯!因为湖泥的含水量高,气温低,到了晚上鞋子和裤子都冻得硬邦邦的,洗脚时是湿漉漉的,连鞋子带袜子一起脱下。为了第二天早上穿衣服时稍微舒服点,裤子就夹在被子和大衣中间,让一夜的体温去化解冰冻的泥裤。
躺在被窝里,有时间去摸摸肩膀了,谁知道这时候的肩膀上磨破的皮肤和衬衣已经粘连在一起了,根本没法碰。来不及流泪,来不及抚摸伤痛,极度的劳累让人很快的就沉睡过去了。
在拼命顶过前几天之后,施工的调度安排比较合理了,劳动的技能也较为熟练了。原来看着农村战友的担子在晃晃悠悠中就从左肩换到右肩,心里好羡慕。现在我也学会了,用两个肩膀分摊一副担子的重量,感觉好了许多。
工程到了最后阶段,会战中的突击也随之而来。全连的兄弟们拼尽全力去完成最后的任务,从早晨干到晚上,十多个小时,大家嗷嗷叫的往坝顶上冲,最后的几担泥就是在点燃芦苇把子的火光下完成的,最后测算人均土方量达到9立方!
结束战斗后,连长看着累不成军的部下,一反常态的宣布各班集合带队返回,还特别强调要注意安全,因为确实有人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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