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在师长,我欠您两个军礼!
当兵期间,我做过好几件傻事,其中值得说说的,似乎都跟当时的师长王常在有点儿关联。
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当兵第一年,我被抽调到师部宣传队。有一天,我跟南通兵李成去机关门诊所,去那儿的目的,一是可以见见门诊所药房的漂亮女兵小彭,二是可以顺手讨要几粒带着甜味,并且散发着薄荷气息的润喉片。兵营生活枯燥乏味,我们有这样的想法,相信战友们在会心一笑中,都能给予理解。
走在那条我曾经描述过的路上,我们就跟一号首长王常在迎面相遇了。
说真话,虽然我是特务连的,可因为刚入连队就进了宣传队,我还真不认识他。看见对面走来一位首长摸样的人,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可李成却知道这位迎面走来的人是谁,他突然小声对我说,“师长来了,快快,准备敬礼。”话音未了,王师长已经走到我俩对面。懵懵懂懂中,我看见李成举手向这位首长行了军礼,同时,那位首长也向李成举手还礼,同时,他好像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带有明显的责备和不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满脸胀红,心慌意乱,用求助般的眼神望着李成,不知自己闯下了什么祸。
李成就对我说道:“你怎么搞的,难道不认识?你没看见王师长早就注意到我们了?”
我便傻乎乎地问他:“怎么注意了?”
李成就用一个老兵的口吻教训我道:“王师长刚才是在抽烟,看见我们,他老远就把香烟揿灭了,还做好了还礼的准备,你怎么什么也不懂啊?”
我恍然大悟,同时心里也有点儿后怕。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使我真认识王师长,并且也知道该怎么做,可到了节点上,我可能还真没有勇气去那样做。我从学校里入伍,参军也只有几个月,军人的心态还没有形成,性格也有几分腼腆,平时向班长喊一声“报告”都感到紧张和抹不开。至于见了首长,我除了紧张害羞,别的什么也不敢做,各位如若不信,这第二件事儿就足以佐证我的这番表白。
第二件事儿也跟王师长有关。并且就发生在第二年春天。
那一次,炮兵何司令来到了七十五师,王常在师长陪着何司令来到师部医院,并且亲临卫训队探望我们这些新学员。我当时在卫训一班当副班长,班长李炳厚又恰巧不在,当何司令在王师长和医院院长陪同下出现在我们身边时,按道理我应该对全班战士高喊一声“立正”,然后跑步向前,举手行礼,并且向何司令大声报告:“报告司令员,卫训一班正在整理内务,请首长做指示!”可事情到了我这儿,好酒也能被我做酸。看到身边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首长,并且师长院长都笔挺站立,我立时心慌意乱,两腿发软,看到院长用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我,指望我能按照军人的规矩向何司令打敬礼喊报告,我却呆若木鸡,造型如塑。心里一慌,就傻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了。可事情到此并没有完结,何司令没有留意我,却冲着我班的一个战士指了指王师长,然后问道:“你认识他么?”那个战士于是傻呼呼地回答:“我,我不认识……”
这位战士的回答,让站在一旁的王师长脸部一下子变红了。
事后,院长找到了卫训队队长许海勤,许队长自然被院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可许队长是个护兵犊子,他虽然挨了骂,但却没有难为我们,他只是在集合的时候,向我们讲了讲这件事情,并且让我们以后注意改进,别的,就算过去了。
现在想起这两件往事,心里很有些过不去,第一觉得自己有点儿“浑”,第二觉得有些对不起老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