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卫工老钱
文/中山虎
七
第二天一大清早，老钱准时到珠泉路环卫处办公室报道，小梅热情的接待了。并且按照规定办理了填表登记手续。同时也向他发放了两件黄马褂，上面印有“咸阳环卫”四个红色的字样。还发放一把扫帚的劳动工具，最后具体安排他承包的工作路段。
老钱随即就穿上了那件黄马褂，他左瞧瞧又看看总觉得有些别扭。不禁让他想起电影里所看到的那种黄马褂，老钱拗了一下身子说：“这像是清代皇帝慈禧太后对有功臣下所赐予的物品。”小梅笑着说：大叔！你别那样讲，侄媳妇可不是无能的慈禧啊！呀！惹得办公室里几个女同志都笑了起来。别再瞅了，去上班吧。老钱扛着扫帚去找分配的那秦皇路段去了，那段路约四百米长的样子。他第一天上班抡起扫把轻松的打扫着，结果两个多小时就将路面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他还捡了几个饮料瓶子，扔到他的架子车箱里。然后他去一家小吃店，买了四个荷叶饼夹着鸡蛋，还喝了一碗胡辣汤，这样就算是他的一顿午餐了。他下午又拉着架子车急忙去收破烂了，就这样他天天如此，既当环卫工挣一份工资，又兼顾收破烂，公私兼顾两不误。这年底他盘算了一下，一年下来吃喝不算，净落两万元到手了，竟比一个当科长的工资还要高。他儿子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也用不了他收入的三分之一。于是，他还给自己买了一个手机，经常和他弟弟及儿子通个电话，也享受起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了，时而他还到表侄家里去吃一顿饺子。虎子和媳妇和他开玩笑说：大叔！你现在是创建卫生城市的环卫工人，也是行政事业单位管理的职工了，若果有机会还说不定可以转正了。老钱哈哈笑着说：大叔才不当你们那个正式工了，让我当虎子那个科级都不干了。
于是，老钱晚上回到窑洞客店里，他和收破烂的同伴们，张、王二人谝起来。他说道：“城市里竟能容纳咱这个穷光棍，只要咱勤奋去挣钱，几年下来也能变成个富人！城市就是好。”延安老张说：我收破烂悠悠散散逛哒了六年，说实在话，现在就是给我一个七品县官，咱都不想去坐他那个贪官哩！
柞水县的老王一听也来劲了，甭看他城市人有钱，他们整天钻在那个鸽子楼里，那能胜咱给老家盖的那三间二层楼房哩！我回到自己家离，每早晨起来，站在楼房凉台上，做个浅呼吸，再看山，山清；再看水，水秀；那空气多么新鲜，阳光充足，真是胜过神仙过的日子。你甭说，现在给我个专员去坐，就是用八台大轿抬着，咱也不想去坐了，谁去操他那些闲心哩！
三个穷农民兄弟睡不着觉，坐在土炕便吹起牛皮了，他们一时间吹得天花乱坠满土窑洞里的尘土都飞起来了。他们激动的心都觉得从肚皮里蹦了出来似的，他们居然忘记了自己原本都是收破烂的农民，都是无奈的从农村来到城市，依靠收破烂挣了几个辛苦钱，把腰包撑的都鼓了起来，便如此的开心和乐观，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这全是托了邓大人改革开放的福了，打破了那个禁锢在农民身上的桎梏，不然我们那会有钱修盖洋楼房哩。
有一天早晨，天气十分寒冷，雾霾笼罩着整个天空，能见度不足三百米远。老钱正在打扫街道时，忽然看见一位八旬老翁不慎摔倒在地。他急忙跑上前去，那老翁已经昏厥倒地，呼不应声。他急忙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便和驾驶员将老翁抬进车里，急速送往医院。结果经医生诊断和采取了急救，那老翁才慢慢苏醒过来。老翁告诉了他儿子的单位和电话号码。老钱即刻进行了联系，并且他那儿子告诉：喂！“请你立即来215医院，你老父亲不慎摔倒，正在急救和治疗中。”那儿子接到电话后很快就来到了医院。那老翁的儿子原来是某设计院的一位工程师，他来到医院看到老钱穿着一身环卫服，并且互相通了姓名，同时交给老钱一张明片。医务人员对老钱这个凡人善举的事迹不仅给予表扬，同时得到病房里所有病人的赞誉。那位工程师对老钱表示了诚挚的感谢，老钱临走时那工程师还说：“老钱，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就按我明片上号码打电话，老弟一定会尽力相助，责无旁贷。”
有一个伟人曾经说过，“一个人做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而老钱正是这样的人，他并非是偶然做一次好事，他是经常一贯的不图回报，乐于助人的那种人。
去年三月的一天，老钱正在打扫街道卫生时，他忽然发现一个长方形的皮质钱包，变顺手捡了起来装在自己的衣兜里。他那天没有去再收破烂，他就等候着来人领取。可是，他一直等候了一天，竟无人前来问津和领取，天黑时他才离开回租舍去了。
第二天，他便在环卫工休息室房门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道：“遗失钱包者，请速前来领取，某月某日。”可是告示张贴后又过去了几天，依然无人前来领取。虽然也有人过问，但是一经对证，便胡说八道，驴头不对马尾了，张冠李戴企图冒领都未得逞。于是，老钱发现钱包里有一张身份证，他就拿着钱包亲自去找公安户证室查询，并且向户警说明前来查询的出处和目的。户警按照身份证从电脑里调出资料查询，方便而快速的才弄清楚了失主的家庭具体住址。于是，老钱将钱包交于户警进行了查点和登记。老钱并邀请户警和他一同去寻找失主，当面交还失物，以免出现其它意外的差错和误解。
所以老钱就和那个女户警名叫金彩凤一起同去，两人根据查询所提供的住址，一同去某纺织厂家保卫处，从户籍登记中很快查找到名叫段腊梅的家庭住址。段腊梅居住在三号楼，五单元四楼中户。她们在保卫处人员的带领下去找段腊梅，走到楼门前便轻轻的扣了几下，还等了一会楼门才来人打开了。老钱一看开门者的长相，正是身份证上那个女同志的摸样，长得一摸一样。她们共同走进客厅，户警金彩凤便问道：“你段腊梅叫吗？”是的呀！段腊梅却诧异而惊恐的注目着来人，心里迟疑的自问：“怎么是警察和穿黄马褂的环卫工呢？她非常警惕的说道：“是呀！”并问：“你们有何事？”老钱却笑着说道：“你是否遗失了什么东西？”段腊梅惊喜不己的便问：“你是怎麽知道的呀！我丢失了一个钱包！”老钱释然的笑着说道：总算将你找到了呀！保卫处人员惊异的哦一声，才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户警金彩凤歉和的说道：“你的钱包就是他捡到的（用手指了一下），你是什么样的钱包，又丢失了多少钱？”段腊梅惊喜的回答说：“长方形的黑色钱包，四千多元吧！”金彩凤户警说：“对着哩！没错！”于是，老钱从衣兜里掏出那个钱包亲手交给了失主。段腊梅接到钱包看到内装的4200元人民币、一张身份证，一张医疗卡，另外有几张购物发票无一缺少。他一阵热泪盈眶，竟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感谢话为好。看到自己的钱财证件失而复得，原璧归赵了。她深感对老钱亲自登门送还，拾金不昧的这种精神无不感动和感激。
户警金彩凤又解释说道：“段腊梅呀！你可要知道，老钱为了亲自找到你这个人，他通过公安户证室查询才找到了你家的住址，他又亲自将钱包给你送来。老钱拾金不昧真是个大好人，你应对老钱表示感恩致谢一番奧。”段腊梅连忙摸了一把走进脸上的热泪，随即说道：“那是！那是！没问题，那咱们就出去找个饭店，把你们几个好好招待一翻，怎么样？”
老钱当即制止了，并且说：就这么个小事嘛！请什么客呢？我们这样就算认识一个朋友唄！段腊梅是一位纺织厂的下岗女工人，时年四十八岁。她随即便述说起丢失钱包的经过：“那天，我吃罢早饭后，忽然想起先一天给女儿打过一次电话，女儿让给她电汇五百元的生活费。我就急急忙忙地就去了建设银行，很快就给娃把钱打过去了。我慌忙将钱包往上衣斜插口袋里一塞，就离开了银行。然后顺路到市场去买菜时，才忽然发现钱包怎么不见了，我总不认为是丢失了。我一阵惊慌失措，还总以为钱包是被小偷绺走了。唉！我回家以后感到万分的懊悔，只怨恨自己不谨慎，不小心所致。总想这一下一切都无望了。真没想到你老钱亲自把钱送上门了，我还能遇到这样一个大好人，使我万分感激！好人总会有好报吧！这时老钱说：好了，我们走吧！户警金彩凤及本厂保卫处人员一起告辞。段腊梅再三挽留吃个饭，三人客气的走了。
三天过后，段腊梅写了一张“表扬信”送到环卫局去了。同时又向老钱个人做了一面锦旗，上面贴着黄色的金字。写道：“拾金不昧环卫工，凡人善举赐大爱。”这个消息一经传开，首先被新闻记者扑捉到，很快就对老钱作了一个采访，并见于报端。
有一天，段腊梅亲自邀请老钱和户警金彩凤去他家吃饭，老钱打扫完他那段街道后，边就应邀而去了。户警金彩凤早已坐在段腊梅家客厅的沙发上，老钱一进门便看见户警金彩凤，即刻说道：“警察的行动就是神速。”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呀，比你先一步而已！金彩凤还解释了一下。段腊梅忙着沏茶，取苹果和香蕉果品。看来段腊梅是做了一翻准备。她随机还说：一回生二回熟嘛，请你们别客气，这是削果刀，自个削自个吃着，自个喝着吧！我去给咱炒几个菜。一会儿，段腊梅端出来七碟子八碗，摆了一大长方形饭桌，还外加了一品银耳汤。
户警金彩凤这会儿，忽然发现了一个秘密，她看到客厅墙上挂着一副中年男子的遗像，她猜测必然是段腊梅的丈夫不知这么了？但她却没有吭一声。她却问起了老钱，问道：“老钱你是哪里人，”老钱干脆的回答：“哦！我是永寿县穷山沟里的人。”段腊梅一听接上话茬说道：山里人才诚实哩！三人便啦了一会家常话。段腊梅又去厨房了，她端出来一大盘糖醋鲤鱼，走了出来。还大声说道：“二位稀客请吃上席啦！”金彩凤和老钱闻声从客厅沙发上起身，走进餐厅落座了。忽然，段腊梅想起来酒还没有从柜子里取出来。便问道：“不知二位贵人，你们是想品白酒还是喝红酒呢？”金彩凤就直白的说道：“红白酒都算了吧！随便聊着吃点尽可以了。段腊梅问道：老钱你想喝啥酒？”老钱摆了一下手，便说：“啥酒跟我都没缘份，这样就已经盛情难却了。”段腊梅兴冲冲地说：无酒不为情，还会说我不诚实哩！这样吧！那就喝健力宝饮料，以此代酒，你两看咋样？段腊梅一边说着，转身就从酒柜里取出八桶健力宝饮料。就这样三人一边吃一边聊，户警金彩凤话题一转说道：“大嫂，小妹想问你一句，本不该问的话。”但她说出口却突然又停顿了下来，其实老钱也猜出金彩凤想问啥话了。
而段腊梅即刻明白，知道她想问什么话？便说：你就直截了当的说吧！你们是否看见客厅挂的那张遗像了？那就是我的老公呀！唉！前年他骑摩托车出事了，人倒霉了，也没办法，”她便哽咽的说不下去了。而老钱这么一听，愣了半晌，几乎眼晴被泪水蒙了起来。但是他强忍着泪水却没有流出来，他抹了一把眼晴。户警金彩凤似乎也看出来老钱内心和宭像。金彩凤便问道：“老钱，你又咋啦？恐怕也有什难言之隐吗？还是说出来，你就好受些，咱们一回生二回熟嘛！”老钱结结巴巴的说：唉！…苦……苦命人呀！咋就能遇在一块了，唉！快十年过去了。于是，老钱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了出来，禁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
于是，金彩凤惊异的说：唉！说巧也不巧，我真是一撞两响，一句话，问的俩个人都伤心落泪了。好了，咱们说点高兴的事吧！
这时也引起了段腊梅对老钱的注意力，她看到老钱是一个约莫有一米七、八的大个头，身体却显得有些消瘦。约莫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他脸上就爬满了括号样的皱纹，让她不禁感觉他愁容满面，竟象个憔悴老人的摸样。但是，她又看到他的一对烁烁有神的大眼晴，闪耀着如光电般的明亮。眉似卧蚕，唇方口正，天阁方圆。可想而知，他年轻时定然是一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将军形象。他竟象具有像三国关云长那种非凡的气度。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然而他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男子汉。他的精神情态又显得意志饱满，坚毅有力，竟像个钢铁般的老战士一样。这样一个单身环卫工人，竟然给她留下了如此深刻的良好的完整印象。而老钱这时也对段腊梅看了一眼，自己竟不敢有什非非之想，时而抄一筷子菜，时而喝一口饮料，似乎感觉自己不太自然了。
最后，还是由户警金彩凤打了个圆场，她滑稽而有所指的说道：“我看得一清二楚了，一个是明摆的现实，一个心里装着难受，嘴里吐不出来呀！段大嫂和钱大哥原来你们俩都是遇难之人。这六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她又话锋一转嬉笑的说道“咱三个人今天能够走在一起，又能聚在一起，这全都是缘分所在。今后你们需要我帮什么忙的话，尽管找我吧！小妹在所不辞。”金彩凤段说着话题一转，又说道：段大嫂今天烧的这些菜呀！搭配的别具一格，味道吃起来特别的香，若有机会的话，我下次还会坐在这里来陪你们两个人，造就人间一桩美事，成全大哥和大嫂能够心想事成。”
这时让她这么一席话说的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发生了陡然突变，一切凄苦伤痛的心事儿，从而打开了两个寂寞人爱情心扉的大门，悲戚之惆怅一扫而光，夸张的说席桌前重新充满了热闹的气氛来了。段腊梅不时的向老钱面前夹菜，并且还说：“这盘红烧鱼还没戳开呢？你看看呀！这个鱼头对的是你老钱，若果以往得罚你的酒了，你看怎么办？还是让我取一瓶白酒吧！”老钱这时候显得有点尴尬的窘相，他红着脸说：“别！别！我真不会喝酒。”就此三人热和的聊了一阵，便热情的告别了。
就这样一场三人友谊的宴席，却搭起来了一拱姻缘的虹桥。然后她们欢快的散去了，而各自心里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就这样一次拾金不昧的偶然事件，却将后引伸出一个段腊梅的二度梅开；而老钱再续新弦的姻缘爱情故事。
欲知下情，待续分解。于此，诚请战友们，从文章结构，故事情节发展安排方面，多提提宝贵意见，以便我加工修改。谢谢！
（本原创小说，人物故事纯系虚构）2013年5月7日，于陕西咸阳撰写。
Post By：2013/5/7 12:42: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