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皂荚树

 文/中山虎  

      我们村过去有一棵皂荚树，村里没有人知道它的年龄，即便是八十岁的老人，都说它是一棵很古老的景树。

它位于村东头南北马道丁字路口，大路北面还有一盘石碾子，相依彰显为伴。那棵皂荚树身躯特别高大而粗壮，根部就象碾盘子那么大。树主径空洞而雄伟挺拔，树冠如云覆盖半面街道。古树实为村落一道美丽的景观，可是现在荡然无存，早已看不到了。

     我儿时眼中的那棵皂荚树，它春天开着满树的小黄花，十分壮观。当你站在树下闭着双眼，芬芳的皂香味儿随风飘来，静静地钻入鼻孔，沁人心脾，再经过鼻毛的过滤，流进你的大脑传遍全身。那种开心舒坦的特殊感觉，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无踪无影了。可是留在记忆深处的皂角花儿，它是那么的美！那么的香吆！

冬天，我们常到那老皂荚树枝上面，垂吊着累累的果实——干皂角。那一串串摆动的干皂角，就象一只一只的紫燕儿，在微风中摆来摆去的舞蹈着。同时?它还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噹声，弹奏着优美动听的音乐。似乎不住的敲动着我的一颗灵感的童心，让人激动而留恋不舍。如今只能去极力的捕捉心灵深处的那种感受，穿行于时空中的那种铃噹声了。回忆起那满树的皂荚随风摇曳的特写画面，一定让人魂牵梦绕，心驰神往，如痴如醉向往啊！

     说实在话，我们小时候，真叫不出那棵稀奇古怪的树名来，后来才知道它叫个皂荚树。却只知道那树上长着一种尖利的刺，它比玫瑰花枝上的刺儿又粗又长，如同小孩小拇指那么粗，我们曾猜想，老皂荚树也许有一种特殊灵性，大概它以自身生长的利刺，用来防身吧！它怕人们爬上它的身躯去摘它那皂荚果实的原故吧！它只愿让人们站在远处遥望它那美丽的风姿吧！

      老皂荚树径特别粗壮，若有三个小伙伸开臂膀手拉手去合围，也难以搂不住它的。可惜老树径干中间却成空洞了，看起来粗壮的树径满身窟窿眼晴，它活像一位老将军一般，似乎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战场，毅然巍然的屹立于大路街旁。它身上大点的窟窿可以钻进一个人，我们小伙伴常在那里钻进钻出，那时我们玩耍捉迷藏的好去处。老树根部露出了地面活象巨龙鸿爪，根股紧紧的扒着地皮，盘根错节，让人感到有些稀奇古怪的样子。村里人也无从考证过它是谁所栽植的，只说那是一棵古老的官树。有的老人说，它起码生长几百年了，也有人说可能上千载年岁了。后来听老年人说，老皂荚树曾遭遇雷击电打过一次，树干其中一大股被雷击中而斜劈成两半了，从此形成身破皮裂的样子了。可是，古老的皂荚树皮裹树干，空洞满身却一直生长得枝繁叶茂，绿荫葱葱，冠如云盖，令人止步而震撼。老树枝干伸向蓝天顽强地展现着苍劲的雄姿，惹来了无数的喜鹊、乌鸦、麻雀等鸟类，常见到大大小小的鸟儿，都在枝杈上筑巢垒窝安家落户。每当春暖花开之季，古树绿叶间便成为鸟儿们嬉戏争鸣，歌舞欢闹的天堂了。
     我们小时候，还偶尔发现过有一种羽毛如雪，身形矫健而很奇特的鸟儿，每天清晨它高歌，飞出窝巢，傍晚时便一双成对结伴而归。它悠然自得的旋着树梢翱翔，悠哉的飞来飞去。听老人说它叫白鹳。那是一只极为稀少的奇鸟，老人叫它白胡子老鹳，它为村落增添了又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线。我们几个玩伴曾突发奇想，多次试图攀上皂角树去，想在老鹳那硕大的鸟巢里掏出一两只小鹳下来，观赏玩耍它一番。可是那鸟巢却构筑于树的最顶梢上面，让我们只能无奈的望“巢”而兴叹也！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每当夏天酷暑炎热之季，老皂荚树便使上了用场，那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凉棚，正是村人歇息乘凉的好去处了。因为那时村里还没有通电，自然无法享受电风扇的凉爽。那么皂荚树下就成为男女老少纳凉逗趣的地方。然而我们几个玩伴，几乎天天在树下嬉戏，寻土块，抓石子，打弹弓，射向树上的鸟儿，乐不知疲。

      深秋时节，满树皂荚角儿飘零，随风摇响着铃铛声，正是欢送老鹳南飞的时节了。我们只能仰望天空拭目远送它俩，遥望它的飞影渐渐消失远方天际，竟不知它俩飞向何方？我们只能在心里热切地期盼，希望着春天早日到来，老皂荚树早点发芽变绿，开出满树黄花。我们希冀的等待着那一对老鹳，早点归来，时刻欢迎。

      皂荚树所结的果实——皂角，开始我们并不清楚皂角与人们生活有何密切关系，后来才知道皂角可以用来洗衣服，它是天然的洗涤剂呀！可以想象先辈们建村居家栽种荚树，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使用皂角洗衣也是一种智慧的实践。很早以前，崩提什么轻工业了，社会生产力极，其落后的状况下。社会物资极其匮乏，人们生活极其贫困。人们经常将洗衣服所用的肥皂叫什么“洋碱”。过去凡是带个“洋”字的物品都是进口的外来货。譬如：洋布、洋火、洋钉子、等。过去农村洗衣服大多是妇女来完成的活路，可是穷人家哪能用得起“洋碱”呢。妇女们将积攒的一堆脏衣服都是使用皂角洗涤。村人常用镰刀绑在一根长竹竿上去勾皂角，不费太大的劲儿只消轻轻的一勾，成串的皂角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夸张一点讲，过去谁家能够栽种一棵皂荚树，那就相当于建了一座肥皂厂呀！，?

     我小的时候，记得妈妈就是使用皂角洗衣服。将我用长竹杆在皂角树上打下来的皂角，她用槌布棒槌在石头上砸碎，用布片包裹好带到涝池去洗衣服。有时候妈妈在家洗衣服，把衣服铺在石头面上，再放上几个砸碎的皂角来洗衣服。或砸碎的皂角裹在衣服里，然后再用棒槌捶打一会儿，洁白的泡沫就溢了出来。可见水与皂结合一起用来洗衣服，经过洗洗涮涮再揉再搓后，洗过的衣服就很干净了。而且洗过的衣服还散发出一种特别的皂香味儿，那种味道却不太好形容说来，说它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有点俗套了，那是小孩子写作文常用的词语。说清香扑鼻有而来却有点大了，其实并没那么香。这么说吧，后来我们住进了城市里，老婆洗衣服时用的是雕牌肥皂，以及什么“碧浪、蓝月亮”的洗衣粉，都远不如使用皂角洗出来的衣服，那么好闻，穿起来那么柔软舒服啊！

      且说皂角树的品质，它耐干旱，耐苦暑，耐严寒，根系发达，树龄长，树高冠大有利于净化空气，保护生态环境，尤其在我国西部治理沙尘暴的地方，它是上等树种之一。皂角树还是我国特有的苏木科树种之一，它生长旺盛，雌雄异株，雌树结荚（皂角）能力很强。叶密型好、花型也好看，极少有病虫害。因而是城市绿化树的又一优良品种。它不仅是一种风景树，而且它的经济意义可大了。它的木质坚硬，肉质细腻，是制作精美家俱的上等之树。它的皂角可以提取多种化工原料，具有洗涤功能，还可以除油去污?、抛光增亮的一种特好化工用品。皂荚果也是医药食品、保健品、及化妆品的天然原料，皂荚种子可消积化食开胃，并含有一种植物胶（瓜尔豆胶）也是重要的战略原料；皂荚刺（皂针）内含黄酮甙、酚类，氨基酸，所以皂角树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这段话，是我从?资料查考为来，记录于此。

       故乡的皂荚树，它是我童心中的一棵树影。转眼间时光飞逝五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家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那棵高大的皂荚树在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了，我再也没有见过那羽毛洁白如雪的老鹳了，甚或连喜鹊、乌鸦现在也都看不到了呀！

以下是引用杨迎春风在2013-11-26 19:09:24的发言：
用皂荚洗衣服的年代还记得。

哈哈，我也记忆犹新啊！又见老兄的好文章！

写的非常好，应该加精。

支持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