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笔记》第二章 杀夫案侦破记

文/中山虎

六 猫头鹰呼魂催灵

     赵国良命丧龙庭

陈美云上茅厕去后，南岭静静的思考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陈美云她尽管能言善辩，她的狐狸尾巴总会露出端倪来，她既然和丈夫同去县城，赵国良又是如何落水身亡，她将何以自圆其说，还得打破砂锅问个到底才对。

陈美云忽然走进前房来，她平静的落坐在小板凳上，随手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齐耳发型，等待着对她的询问。

南岭继续稍加质疑的口气追问道：请你谈一谈你和丈夫到了县城以后，都去过那儿？还有那些具体的活动？

然而陈美云似乎象忘记了丈夫死亡的事情，她便滔滔不绝的说道：赵国良存放好自行车后，我俩就急忙赶到戏台子下，看任哲忠演出的《周仁回府》全本戏。去后戏台上乐队正打开场，我俩整整看了以晌午戏。看完戏后太阳稍偏西，我和赵国良去西街回民羊肉泡馍馆吃饭，我恰好遇上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名叫范玲歌。她在初中时，我们都是学校里爱好跳舞唱歌的好朋友。我们便一边吃饭一边谝起来了，范玲歌说：听说你这几年走乡串户的唱秦腔，把半面天都唱红了？我笑得咧着嘴说：是呀！到谁家去，不是大碟子小碗的，盘上盘下的美味佳肴，吃香的喝辣的，晚上走时还发些劳苦酬费，这样一年下来还弄不少的零花钱。我们正聊着的时候，忽然另一个餐桌上却有几个小伙谝着说：今天陈妙华在戏台上发表贺词：说她回到了家乡，感到特别的亲切。一个小伙问：这是怎么回事呢？另一个小伙说：哈哈！连这个你不知道，陈妙华是醴泉白村人吗？另有一个小伙兴奋的站起来说：陈妙华本来是湖北人，她妈改嫁到咱县西张堡白村了，她小时候随母亲在哪儿长过十几岁，后来到西安易俗社学唱戏的，还参加拍摄过《三滴血》，《火焰驹》两部秦腔剧电影哩，就这一下子成为名人了。此时，我转了个话题说：我现在成了肖若兰的戏迷了，总爱看她的秦腔片段。我们小的时候就看电影《火焰驹》肖若兰扮演的青旦黄桂英，直到《三滴血》电影里她又扮演李晚春的姐姐。她对青旦表演艺术，轻柔细腻，娴娜多姿，委婉动听，清晰悦耳，真使我到痴迷的程度。此时，旁边有一位高个儿女士，忽然站起来问道：你们在台上看过肖若兰演的戏，在台下你们认识她吗？我和范玲歌几乎傻眼了。同时回答说：哪不一定不认识！可是那位女士又笑着说：你看我象不象肖若兰呢？我两一下子惊呆了，忽然间全餐馆的人都站起来了。与此，肖若兰还给我两各一张名片。并且肖若兰还说：就算咱们交个朋友吧！，以后你们来西安就直接找我，管你把戏看个够啊！肖若兰说罢转身就离开了。可是后面几个小伙紧追着去看，嘴里不住的喊着，嗨！她是肖若兰噢！……，肖若兰噢！……

此时，我拿着肖若兰亲手赠送的名片非常珍惜的装进衣兜里，内心乐滋滋的和老同学道别了。自以为豪的对我丈夫说：你看看，我们唱戏的人吃的多么开呀，走哪里都有朋友。走吧！咱去看给你买衣服。我俩在南北大街转了一大圈售衣蓬店，竟然没挑选出一件称心如意的款式衣服。最终还是到县国营商店去了。我丈夫一眼就看上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先试了一下大小，赵国良试穿正好合身。我却嘟囔着说：价钱太贵了点儿。售货员即刻说：这里不搞价呀！想买便易货请摊点吧！赵国良却当即说：贵就贵点呗，这儿货真价实。另外，我还给孩子买了两件衣服，随后一起离开了营商。

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大会上的人们已一批一群往回家赶路。我看见大街最南头一个炸麻花的摊点，买了一捆十个大麻花，挂在自行车头一边，另一边挂着买好的衣服，向前走了一截，我又看见一家卖豆腐脑的摊点。便说：坐在这里吃碗豆腐脑再走吧。太阳快落窝了，路上行人渐渐稀少了。我俩吃完豆腐脑大约五点样子，距家还有三十华里路，我俩骑着自行车象乌龟爬坡一样往回赶路。 天降帷幕，群星眨眼，扫帚星似乎明灭不定。赵国良托着我从南北大路转向宝鸡峡东干渠岸上，大渠里急淌着冬灌的流水，水面上不时的漂过零散的树枝残叶，偶尔还看到有死猪漂过。这时他越踏越快似有心急如焚的样子，简直象恨车不飞的心情，东干渠已过，我们行至东三支高垫方处，这里距家还有五华里路的样子。渠案路面较窄，赵国良小心翼翼的踏着自行车。这时我正向丈夫谝着陈妙华和权巧云演唱《虎口缘》那一折子戏的时候，忽然听见渠岸旁边传来咕！咕！咕！猫头鹰刺耳的叫声，不禁使我毛骨悚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时，我们的心情都正想着早点回家，但是事情却不是所想象的那么顺利。赵国良也听见猫头鹰的叫声，他有点慌脚慌手，身不由己的样子。车子头左右摆动起来，猛然车子向北面渠边倒下，忽一下子他被摔下渠里去了。坐在车后衣架上的我脚撑在地上了，我慌忙转过身站在渠岸边。他几次用手抓着渠里水泥板往上爬，我用手够不着他的手，他从光滑的水泥板面溜下去了。他又大声向我呼喊着，快点找个树股来。可是我在渠边看来看去没有瞅见一根救命的树股呀！就这样渠水湍湍急流，他被水就冲走了。这时天已黑了，我呼救无人，搭救无法，我完全绝望了。只好拣起塑料袋里装的那一捆摔断的麻花，和买的几件衣服。我慌无主意，心跳口颤，干着急没办法。哭喊着救命呀！救命呀！可路上居然连一个救命的人都没有呀！紧接着，我看见他被水卷进跌水。他已无声息的在跌水里忽而出现，忽而不见了，前面一丈长远的地方，就是一孔过水涵洞，我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我仍然哭喊着救命呀！救命呀！慌忙的往回跑去。到家后我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儿子还问道：我爸哩！我没有吭声。正准备找人去的时候，我孩子他叔父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我家，急忙问道：我哥哩！我就把实情告诉弟弟国栋了，然后我就跟着国栋去找家门户族的人，就一起到渠上找娃他爸去了。我说的全都是实情，整个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不信你们还可以调查。陈美云叙述完便嚎啕大哭起来，哎呀！我的国良呀！你把儿女丢给我咋办呀！没良心的国良呀！

南岭听完陈美云一段陈述后，他又次对当事人陈美云安慰道：至于你丈夫的死因，我们会继续调查，你哭得死去活来，事已至此，你去安排你丈夫的后事，先聊这儿吧！

                                                        2013年6月16日 撰于咸阳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