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环卫工

文/中山虎

八

       五一国际劳动节那天，钱峰在西安上学也放假了，他已经几年没有见到过父亲钱孝武了，很想从西安便道来到咸看望父亲。

      于是，老钱忽然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通过联系后老钱便亲自到59路车站接等候着，他接到钱峰后边领着到表侄虎仔家里去了。老钱的目的是让两个孩子互相认识一下，他们以后来之间往来时也就方便了。

       张虎仔还是第一次和前锋见面，虽然老钱几次向他表侄说他儿子上大学的事情，但总是未见面，当然是一个陌生的表弟了。虎仔媳妇卢小梅听见门铃响了，自然知道是他表叔和前锋来到了。开门便笑盈盈的问道：大叔！这就是前锋呀！前锋恭维的点了一下头，回答道：表哥，表嫂你两好啊！

      虎仔招呼他们父子俩落座下来，小梅连忙就沏茶倒水。虎仔问道：前锋你西安上那个学校，学啥专业？

哦！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微软工程系，前锋满意的回答了。小梅坐在茶几旁边打趣的说：前锋表弟长的多帅气呀，恐怕在学校女子娃吧你都围了吧！说的前锋一时不好意思，面带羞涩的说：你表嫂真会开小弟的玩笑呀。

       小梅说：大叔，你们坐吧，我去做饭了。虎仔接着说：多炒几个菜，今天要好好招待小表弟一下。

       老钱见状便大声说道：小梅呀，别复杂了。咱都是农村出来的人，你就随便下点面条，让大叔吃一顿油泼面就行了。

       这时他们紧说慢聊小梅端出来四菜一汤，主食是宽片片油泼面。就这样四人围着饭桌便吃边聊。

       小梅还赞不绝口的夸赞着表叔拾金不昧的高尚品德。小梅还说：“关于表叔的事迹环卫局领导还在会上研究过，不久环卫局要召开全体职工大会，表彰大叔拾金不昧的事迹。准备授予大叔为‘模范环卫工作者’的荣誉称号哩”。

吃过午饭后，虎仔和前锋表兄弟俩各自留下了电话，下午钱峰回老家看望他叔父去了。

而老钱继续上班打扫街道去了，他做了一件拾金不昧的好事跑来跑去忙活了几天，竟忙碌耽误加班收破烂的生意了。

        第二天上午，段腊梅和女儿去了华润万家超市，买了五斤香蕉，还买了几盒礼品，她们母女俩去秦皇路找拾金不昧的老钱去了。而老钱还正忙着扫街道哩，他忽然耳边听到有人叫道：老钱！的一声，老钱回头一看竟然是熟人段腊梅，而且还带一个姑娘，又看到俩人手里还提着物品，不禁心中有点慌乱。他见状便提着扫帚走上前去，问道：老段！你去哪里呀？

       段腊梅却莞尔一笑，说道；“哪儿也不去，五一劳动节嘛！就是专门来看望你这个环卫工人的呀！老钱，这是我的女儿，她叫周茵笛。就叫她笛笛吧！”并且她女儿说：“这就是那个拾金不昧的钱叔叔。”周茵笛腼腆的说道：“叔叔！我们太感谢你了。”这样闹得老钱激动异常，一时感觉手足无措，竟不知将手里的扫把放在那儿是好。他连忙丢下手中的扫把，将自己的两只手还在衣服上擦抹了两下。然后用手指了一下路旁的那个休息室，他说：“咱们就在那边和孩子一起坐坐吧！。

       就这样三个人走进了休息室，老钱连忙从门后取下一条毛巾，连忙将两个小木凳擦拭了一下，便羞涩的说：“就这样将就的坐下吧！唉！真不好意思了！”

段腊梅母女俩就此落座下来。老钱无奈的说：“我这个农民当了个环卫工人，就是找一碗饭吃的人，比起讨饭的花叫子能够强一些，这个休息室就跟我的家一样，扫地歇息整天在这里。”

        段腊梅接着老钱的话差说：我们这些下岗工人，比你也强不了多少呀！每月不就是几百元的死工资，仅够个人生活费。你甭说，现在也不见得比农民的生活强多少，甚或还不如农民哩！

        老钱话题一转问道：娃呀！你在那儿上学？茵笛一直在注目着老钱，似乎未听见老钱的问话。段腊梅提醒了女儿一声：“笛笛！你叔问你哩！”周茵笛！恍然噢！的一声，说道：我在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现在读大三了。老钱思忖了一下，惊异的说：“我儿子和你同在一个学校呀！他也上大三了！”周茵笛即问道：“他在那个系，学的啥专业？”

老钱一听茫然了，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便说：哦！“听说是什么微软——工程系吧！”

       那么他叫个啥名字？

       哦！他叫个钱峰！你认识吗？老钱紧追问了一句。

       周茵笛低下头窃笑了一下，又摇了一下头，半晌才说：我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却不认识他人呀！

       老钱又追问道：“你咋么，只听说过钱峰的名字呢？”

周茵笛思考了一下说：我们学校有个‘同学文学社’，那个同学是主办‘春芽’杂志的主编，他的名字叫个钱峰，至于是否就是你的儿子，那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我最喜欢阅读那个‘春芽’杂志了。

       老钱接着说：你说的也对，世上重名重姓的人，那可多了，那就不一定是我儿子钱峰了。

       其实，周茵笛心里已经全都明白了，因为她正和钱峰同学在一个系，又同在一个班级，而且还是同桌。她心里已经知道今天面对的这个叔叔，竟然就是自己恋人的爸爸。可是，还有一点没有完全吻合。钱峰曾经说过他的爸爸是在环卫局办公室上班，是一个事业单位的干部，然而这个叔叔却是个环卫工人。但是钱峰竟然和这个叔叔的相貌，怎么会长得极其相似，八、九不离十就是钱峰的爸爸了。至于钱峰所说的干部与工人的差别，这个大概是因为是由于他的卑贱和虚荣心在作崇，所以他只得当面向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周茵笛这番分析和判断并不无道理，她竟然象个老练的侦查员一样。她只仅通过谈话，细致观察事物联系，综合梳理慎密判断，故结论完全正确。周茵笛为了进一步证实，她最后突然的问道：“叔叔！你家钱峰的妈妈还健在吗？”

      哦！她妈十年前就离世了，老钱一触伤心处，半晌无语的说不出一句话了。

      哦！钱叔呀，难道你还是个男鳏寡守娃啊！周茵笛反问了一句。

      老钱情绪悲戚的说：钱峰是我一手拉扯长大的娃，他是一个命苦的孩子，很小就没有妈妈了呀！但他从小就很乖爽听话，上学也很认真用功呀！

      周茵笛这一下子心里已经像镜子一样的明白，她故意假装糊涂，仍然以否定的口气说道：哦！那个‘春芽’杂志社主编的钱峰，人家娃他妈妈还来过我们学校，我还从远处看见过哩！看来你儿子钱峰这个名字，大概就是重名重姓了。

      这时段腊梅坐在凳子上只管两耳静听，一语不发。段腊梅忽然看到休息室墙角那放着几件脏衣服，其中就有一件黄马褂，她心里明白是老钱脱下的衣服没有人为他去洗。段腊梅便问道：“那几件脏衣服是否是你的呢？

      老钱回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显得一脸很窘相的样子。段腊梅殷切的说：那就让我拿回家去，帮你用洗衣机三下五除二就洗好了。”老钱觉得极不好意思的说：“那怎么行哩！你和女儿能来看往我，就已经就很不错了，咋能还麻烦你去为我洗衣服哩！”于是，段腊梅将一盒礼品的塑料袋滕了出来，硬将那几件衣服塞进袋子里提走了，即刻向老钱告别了。

      而老钱站在休息室门口，睁着尴尬的眼光，目送着她们母女俩远走了。然而他心里却感到极其激动，算是开心的度过了一个五一国际劳动节日。

                            （待续）     2013年5月7日，于咸阳杜撰

两小孩居然是恋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