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在心中与党同行-建党100周年主题征文

一次光荣而神圣的护航 （连载二）

文 陶立革 （网名雷大兵）

1963年12月6日，周总理与陈毅副总理、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张治中一行来到黄埔岛。他们先观看了黄埔军校旧址，然后步往军校大门外的海军二号码头。护航的军舰以及官兵们整装列队排在甲板上等待总理的检阅。周总理检阅了舰艇和官兵后，即登舰命令起锚开航。

周总理一行乘坐的386扫雷舰在388扫雷舰和两艘猎潜艇一艘巡逻艇的护航下，沿珠江口向伶仃洋进发，天将黑时到达了伶仃洋的唐家湾锚地。司令员请示周总理后，由训练处长李新下达了抛锚口令。这个夜晚，周总理一行在指挥舰上度过。舰长室成了周总理的卧室。舰上的床铺较窄，为了让首长们睡的舒适些，水兵们提前把几张铺分别用木板加宽了40公分。那一夜，吴瑞林将军亲自带领我父亲、大队政委、舰长、舰政委轮流为周总理站岗。官兵们则按即定计划进行着夜间演习训练。第二天早上，陆军驻防部队司令、政委到码头来迎接周总理登岸，海军这边的所有人员都不离舰船，在舰队司令员的指挥下，按即定计划继续进行着军演训练。

根据中央文献研究室在电视纪录片《周恩来》中的介绍:周总理和张治中一行登岸后秘密会见了台湾方面的客人，向客人具体阐述了我党对台工作的“一纲四目”方针，“一纲四目”核心就是一个中国两种制度。临别时，那位台湾客人还带去了周总理送给正在患病的台湾国民党“副总裁”陈诚的一些药品。陈诚从黄埔军校起就与周总理建立了个人友好关系。1965年陈诚病逝，临终前向蒋介石进言：对中共不能反潮流，不能为外国动用台湾兵力，不能信任美国。在遗言中，他既没有提“反共”，也没有说“反攻”。

晚上，总理一行回到舰上。指示让此次参加护航的另四艘舰船向指挥舰靠拢，总理要看看大家。吴瑞林将军在回忆录《镇守南疆》一书中写道:【我向总理说:“五条舰一千多人，你只和舰长舰政委或部长握握手就行了，对其他人招手致意就可以了，不然把手握肿了也握不完啊”。总理说:“那听你的”……。总理用两个多小时看完了五条船，回来时累得满身大汗。接着又登上舰指挥塔，看到了香港，澳门的夜景。总理说:“你选择的这个锚地好啊，既看到了香港，又看到了澳门，两者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很感兴趣。”】

将军回忆录《镇守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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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海上风平浪静，周总理在舰长室工作到很晚才休息。为了照顾好周总理休息，吴瑞林将军命令军舰低速行驶，把发动机噪声降到最小。经过一夜的航行，天亮时编队返回到黄埔军港。据父亲回忆，为了让总理多休息一会，在进港靠码头时他们没用扩音器下达口令，而是由副舰长分别通知各站位。靠好码头后，官兵们带着愉快的心情，等待着与周总理合影。本来舰上还准备了笔墨想请周总理提词的，但总理办公室主任说总理手不方便，就没提。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了，总理还沒有醒来。童小鹏主任说:“可以叫总理起床了，总理已经多睡了一个小时啦。”总理醒来看了看表说:我多年来都没有睡过这么多小时啊。”】周总理能在这次出航中睡个难得的好觉，说明他对这次出航取得的成果很满意。父亲和舰上的官兵们对总理能在他们的护航下睡个难得的好觉也很满意。

多年后父亲从部队离休，回到老家江苏淮阴（今淮安）。至今鹤西已十年，父亲沒有留给子女多少钱财。留给我们的几本老相簿，我视它比钱财更珍贵。老相簿中有几张极为难得的黑白老照片，一张是气宇轩昂的周恩来总理在那次出发前检阅护航编队。照片背景是受检的军舰和甲板上整齐列队的护航官兵，近景是站在码头上的周总理及站在前排的几位陪同领导。照片上可以看到敬爱的周总理右侧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的海军军官，他就是那次护航编队的航海指挥官，扫雷舰十大队大队长，我的父亲。照片中接受检阅的舰艇船舷上稍露出头的编号，是我从小就非常熟悉的扫雷舰第十大队的38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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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张是在军舰的甲板上，周恩来总理面容慈祥的坐在前排正中间，身后站满了海军官兵，他们利用舰艇指挥塔、炮座、甲板的高差，很自然的站成了有层次的合影队形。这是在护航任务圆满完成，军舰回到黄埔军港后，周总理很高兴的和各舰艇官兵的合影。照片上周总理坐在前排正中，右手边是南海舰队司令员吴瑞林将军，吴司令右边是周总理的小老乡、此次护航编队的航海指挥官我的父亲。淮阴（今淮安）城里的驸马巷与淮阴（今淮安）乡下的黄集镇大陶庄，直线距离约有二十公里。而照片上的我父亲与敬爱的周总理此时正咫尺相近。再向右是周总理办公室主任童小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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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影时，吴瑞林司令员把十大队的大队长、政委、舰长依次向周总理作了介绍。当介绍我父亲是解放军海军学院指挥系培养出来的优秀舰艇指挥人才时，周总理饶有兴趣的提了问题，听着我父亲的回答，周总理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问到“你是哪里人啊？”“报告总理，我老家是江苏淮阴”，周总理听了朗声笑道:“我在这里还遇到个老乡”。吴瑞林将军在他的回忆录《镇守南疆》一书中也提到了这段情节。我父亲在多年后的回忆中也一直对这段情节记忆犹新。

这两张珍贵的照片多年来一直挂在我家的客厅里，父母在时如此，父母走了依然如此。我的小家搬入新居后我依然复制如此。

事隔五十多年，儿时的点滴记忆，父母过去的零散叙述，之后看到的有关回忆文章、记录文献和对一些老前辈的探访，我对这些老照片以及由它延展出的历史真貌逐渐增加了了解。

注视眼前的照片，脑海里又出现了父亲在舰指塔上的形象，我仿佛能听到塔台与操舵手之间在传声筒中的对话:

【塔台: 左满舵，右进三。

舵手: 是，滿舵左，右车进三，完毕。

塔台:两进三，速度二十节。         

舵手:是。两车进三，二十节速度，完毕。】

光阴荏苒，五十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老前辈们记挂心头放不下的两岸统一大业尚未完成。家事国事同一理，有蓝图有愿景须当只争朝夕，莫等白了头兀自怅然。感慨过后更加怀念敬爱的毛主席、周总理。敬爱的毛主席、周总理啊，华夏有你们，我党有你们，国幸民幸。倘若您们仍能健在，祖国统一大业一定是早已实现了。

后记

在探寻和了解当年历史真相的过程中，我翻阅求证和参阅引用了一些资料，其中有:

①罗青长的回忆文章《他曾为周总理护航——回忆吴瑞林同志二三事》

②吴瑞林的长篇回忆录《镇守南疆》

③童小鹏的回忆录《风雨四十年》节选

④《珠海市地方志》片段

⑤《文史博览》杂志和《党史博览》有关文章

⑥中国共产党新闻网、中新网的有关文章

⑦关注了大型电视纪录片《周恩来》的有关情景描述。

这些都给了我很多帮助。由于资料来源不同、保密层级不同，作者参与角度和亲历程度不同，各版本在一些细节说法上也就有所不同，故难以強求一致。

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有更多新的史料出现，为历史还原填补一些空缺。